第二百五十六章 康熙醒了(第2/3頁)

正在眾人有些不知該如何下台時,崔萬采卻是站了出來,幾番說和之後,便讓人將劉召與薛觀送回了驛站當中,以待雙方冷靜之後,再談其他。

等到這番事了了,寧忠源執意請崔萬采一同前去飲酒,二人便就在楚王府的後花園裏,擺了幾碟好菜,上了一壺上好的花雕酒。

通常來說,寧忠源自己是只喝西鳳酒,可是他知道崔萬采,一向只喜花雕,因此每每飲酒,都是遷就了崔萬采的口味。

“這臭小子,現如今啊,是真的長大了,這麽大的事情,只是跟我二人簡單提了一句,才惹出今天這麽多的是非。”

寧忠源有些沒好氣地將寧渝的書信拍在了桌子上,嘆息道:“若是尋常百姓家,這般年紀的年輕人,好歹能讓自家的父母多憂心幾句,可是本王卻渾然感受不到這種樂趣了。”

崔萬采臉上笑眯眯的,輕聲道:“這件事情,寧渝做的沒有什麽問題。白蓮教原本就是滿腹鬼心思,若真的讓一家獨大,將來反倒難以對付,如今外面掛著一個陳家小姐,想那劉如漢也不敢對陳道顯如何,恐怕已經是睡不著了。”

寧忠源用手指了指崔萬采,苦笑道:“人人都說你崔萬采滿肚子的才華,可是寧渝卻沒有跟你學到半點學問,學的盡是一些人心鬼蜮的計倆,我現在還真不知道,你這個老師是怎麽當的……”

“哈哈哈……”

二人相視哈哈大笑,卻是驚動了花園中的鳥雀,只見夜空中飛過一群鳥兒,倒是一副奇景。

崔萬采給自己倒了杯酒,嘆息道:“這世道,算計的盡是人心,可不是學問。若真的把寧渝教成了個書呆子,你怕是殺了我的心都有。”

寧忠源微微一笑,將杯中的黃酒一飲而盡,卻不知是喝得急了還是嗆住了,竟然不住地咳嗽,卻是怎麽也止不住,臉色更是無比潮紅。

這一幕卻是嚇到了崔萬采,他本欲呼喊人將郎中請來,卻被寧忠源揮手止住,過了好一會,咳嗽才漸漸停歇了下來,臉色也慢慢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王爺,這是年前的傷……”崔萬采的神色有些不安。

寧忠源揮了揮手,笑道:“不打緊的,年前的那一箭牽動了肺腑,以致於遲遲未見好轉,反倒將陳年的舊傷給帶動了,還死不了。”

“可是,王爺,如今這時候,你可千萬不能有任何事啊!”

崔萬采見到老友如此,頓時悲從中來,他哪裏還聽不明白,這些不過是寧忠源說得安慰人的話罷了。

寧忠源卻是沒有理會,只是嘆息道:“世人都說寧渝將星下凡,可是我心裏卻著實有些不安。這縱觀史書以來,那些所謂的命宿星辰,哪一個不是命運多舛?有好下場的又有幾個?正所謂慧極必傷啊!”

崔萬采止住了情緒,輕聲道:“王爺且不必過於憂心,寧渝雖然年少,可是行事沉穩,向來不做無把握之事,再說王爺也能時時提點,想來也是不會出現什麽岔子的。”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為了渝兒,我也得多活些時日……”

寧忠源卻是徹底喝醉了,這個喝西鳳酒都不會喝醉的男人,卻終於醉在了花雕的溫柔鄉裏……他終於可以痛痛快快醉上一場,再也不用擔心所謂的家族生死存亡了……

崔萬采依舊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他仰望著天上的淡淡星光,思緒卻飄到了過往,那個少年撬開他的家門時,一切都仿佛不曾過去。

……

河北靜海縣,往日喧鬧的街鎮,此時卻變得十分寂靜,大量的清軍士兵把守著靜海縣的每一處角落,可以說一只蚊子都難以飛進這一座小小的縣城。

數十名大臣們在靜海的一座行宮前靜靜站著,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可是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行宮的方向,因為康熙皇帝如今就躺在了裏面。

自從與復漢軍一戰之後,康熙皇帝便一直昏迷不醒,遜柱和訥爾蘇便帶著人便一路逃回了廬州,可是當下手裏的兵力不夠,康熙又一直未醒,因此也不敢多待,接著又帶著人一路穿州過縣,經過好些日子的奔波,這才抵達了河北靜海。

馬齊作為朝中的老臣,雖然被康熙發落回京讀書,可是眼下這個局面,眾臣無奈之下,又將馬齊給請了回來,他親耳聽到張廷玉親口證實的戰敗結果,整個人都感覺懵了一大圈,險些摔倒在了地上。

與馬齊一同過來的還有議政大臣蕭永藻,漢軍鑲白旗人,此人自許品行高潔,可實際上性格驕矜偏執,傲慢狂肆,與同僚的關系極差,只是頗得康熙信重,因此位列議政大臣,實際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頑固。

“你們這些廢物,竟然讓皇上落得個如此境地,就算是把你們全砍了腦袋,也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