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陳年酒(第2/5頁)

“想起來了,上回收拾的時候還有兩套送去洗了,所以才沒拿。”華容道。

“皇上說給娘娘收起來,以防哪天您要換。”彤書替華容補充完整道。

敬則則點點頭,有衣裳換當然是好的。

只是坐在妝奩前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耳墜少了一只,四處看了看,華容去凈室裏也找了找都沒有,想來只能是掉在前殿了。

這會兒敬則則也不可能讓人去翻勤政殿的坐褥,“算了,不戴了。”戴半只還不如不戴。

彤書又捧了個小匣子上前,“娘娘以前還落了些首飾在這裏,奴婢都收撿在這匣子裏了,還請娘娘看看有沒有能用的。”

到底是禦前伺候的如此心細,敬則則少不得瞪了華容一眼。

華容嘀咕道:“娘娘時常掉耳墜的。”

這真怨不得華容。敬則則也知道,皇帝有咬人耳垂的愛好,隔著耳墜總不好弄,所以他時常替她取耳墜,然後順手一放,事後兩人誰還能記得一枚小東西啊?

敬則則從匣子裏揀了一對粉色的珊瑚耳墜戴上。珊瑚,粉色的可比紅色的少見了許多,也貴重了不少,然則珊瑚墜子敬則則掉了也就掉了,並不放在心上,但若是掉一錠銀子她準記得。

說起銀子,敬則則想起皇帝還許諾過她五千兩來著,結果不見蹤影。

穿戴整齊後,敬則則匆匆地回了明光宮。

語琴卻是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彤書看一眼就知道語琴心裏想的是什麽,“別想了,這在敬昭儀身上很正常。你只要記住,不該說的話出去一句也別說。會有不少人變著方兒的想套你的話,你腦子得靈醒點兒,若是說漏了嘴,可不止是挨罰那麽簡單。”

語琴趕緊點點頭,“我不會的,彤書姐姐。”

彤書也不再多說,只能看語琴日後真正的表現。

語琴低聲道:“彤書姐姐,我原先還以為最得寵的是淑妃娘娘和貴妃娘娘呢。”

彤書淡淡一笑,“宮裏的恩寵誰說得準呢,全看皇上的心情。”

“可是昭儀如此行事,難道不怕人說她狐媚禍主麽?那可是前殿呢。日後皇上想起來,難道不會怪她?”語琴道。

“那就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事兒了。”彤書收起了笑容,“咱們只管伺候好主子就行。對了,你去甘泉宮找慎才人幫我要兩個花樣子吧。”

甘泉宮是劉婕妤劉如珍住的地方,以前她是劉嬪所以住主殿,如今貶為了婕妤本該住偏殿的,但祝新惠幫她說了話,說是她帶著四公主不好住偏殿會委屈公主,因此皇帝和當時的孝仁皇後也就沒讓她挪地兒。

宮裏的人誰也不願意跟劉如珍一起住,她在外頭只是動嘴而已,在宮裏卻是手都會動。慎才人卻在她宮裏一住就是幾年,可想其地位。若不是今日彤書驟然提起,恐怕宮裏都沒人能想起慎才人是誰了。

語琴到了甘泉宮,先去給劉婕妤請了安。劉如珍聽她說是彤書派來要花樣子的也沒刁難,只擺了擺手讓她自去。

幹元殿的宮女,新進的都會被派來慎才人處走一遭,學個乖。

語琴見到慎才人時,她正在做小兒的衣裳。

“奴婢給慎才人請安。”語琴道,心裏卻在嘀咕,那衣裳看著不像是小女孩兒的,所以慎才人顯然不是在給四公主做衣裳。

慎才人見語琴一直盯著她手裏的針線,輕輕笑了笑,“哦,這是給五皇子做的裏衣。”

“五皇子?”語琴一下就明白眼前的人是誰了。她仔細打量了一下慎才人,年方二十四、五,瞧著卻有二十七、八的樣子,也不是說老,就是有些憔悴,很瘦,手指看著有些粗,像是做慣了粗活兒的人。

但是看得出,她的模樣生得很美,即便是現在這樣憔悴,也有一種異樣的美,若是仔細打扮保養,只怕也不比那敬昭儀和傅淑妃差多少,在宮裏容色也算得上是前頭的。

可惜雖然生了皇子也沒得皇帝的另眼相看。

語琴的視線垂落在慎才人的手上。因為做針線,她手腕露出了一截子來,上面竟然有一道寸長的疤痕,看著有些驚心。

慎才人把袖子拉了拉,垂下了遮住了手,“是彤書讓你來的麽?”

“是,彤書姐姐讓奴婢來問才人要兩個花樣子。”語琴道。

慎才人放下手裏的針線,起身去匣子裏翻了兩張紙出來遞給語琴,“這是我最近新描的,你帶回去給彤書吧,替我多謝她的照顧。”

語琴點點頭,快步離開了慎才人陰暗的屋子。她剛才甚至都沒看到有人在慎才人身邊伺候。

語琴將慎才人的花樣子拿給彤書時,聽她道:“這宮裏畫花樣子最出色的就是慎才人了,當初多少宮裏的娘娘都求著問她要花樣子呢。”

語琴靜靜地聽著彤書說話,已經明白她是要敲打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