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這幅畫(第2/3頁)

華容也是窮怕了。所以兩人一合計,華容有個小太監同鄉,是負責給宮中運泉水的,每日倒是能出宮一趟,托他帶幅畫也成。

“靠得住麽?”敬則則問。她之所以動心倒不是全為了錢,而是宮中寂寥,找點兒樂子罷了。也想看看自己這個“樂山居士”的畫功可否被世人認可。

為此敬則則特別吩咐,絕對不能說這畫是誰畫的。

華容也清楚這裏頭的風險,若是讓人知道昭儀都要賣畫為生了,皇帝肯定要暴跳如雷。

卻說敬則則又用了兩三日把畫畫完,欲讓華容托付給她的同鄉,先得拿出去裱了,然後才能寄賣,並答應給那同鄉三成銀子的分成。

恰此時,隔壁又響起了給皇帝的請安聲。瑾婕妤的宜蘭宮跟敬則則的明光宮只有一墻之隔,那邊聲音大點兒,這邊就能聽個隱約。而皇帝這已經是連續四日到宜蘭宮了。且還不止,這之前他就已經連連翻了瑾婕妤的牌子三日了,之後他未再入後宮,如今再進來,又是四日連續翻瑾婕妤的牌子。

這樣的盛寵,邊是敬則則當年剛進宮寵愛最隆時也不曾有過。

龔鐵蘭在敬則則身邊道:“娘娘,奴婢聽說皇上跟太後商量過,今年正旦要給一些嬪妃晉位,想來瑾婕妤怎麽也得封嬪了。”

其實敬則則的“昭儀”也是嬪位,只不過乃九嬪之首罷了。

“且還有人說,瑾婕妤要直接封妃。”龔鐵蘭繼續道。

敬則則的眼睛直接瞪了起來,封妃?那可真是叫人意難平了。她都做了好些年的昭儀了,位份一直沒動過,雖然是自己作的,但驟聞新人封妃,敬則則以後要對著她行禮,多少還是不舒服的。

敬則則煩躁地擺了擺手,“封就封唄,難道我還能做什麽不成?”

龔鐵蘭道:“娘娘也做了好些年昭儀了,此次皇上是同太後商量的,娘娘怎麽不去東宮太後那兒坐坐呢?”

皇帝也是讓敬則則去親近東宮太後,但她回宮都快一個月了,卻一點兒動靜沒有。借著昏倒那件事,皇後免了她請安,她也就一直宅在明光宮裏養病,東宮太後的慈寧宮更是一步都沒踏入。

敬則則其實知道皇帝的意思,她若是巴結上了東宮太後,只要太後說句話,不管是真孝順、假孝順,皇帝就能順水推舟地來一次明光宮,指不定這次也能給她封妃。

但這種嗟來之食,敬則則是不屑的。她知道皇帝是好意,也有心寵愛自己,但這種寵愛她寧願不要。

說來說去,皇帝還不是將西宮太後和祝新惠放在首位,是怕那邊兒不高興而來找自己麻煩,這才彎彎繞繞地使了這許多心眼兒。這也正說明,他對自己的寵愛,並不足以用來保護她。

皇帝都不好出面違逆西宮太後,敬則則自己難道還有那膽子?如今情熱時皇帝看到的自然是自己的好,萬一將來不諧,今日她巴結東宮太後的事兒,指不定就是罪過了。

反正這等蠢事兒敬則則不願意幹。她也不稀罕被皇帝寵幸,後宮女子期望被寵幸不就是想要個孩子傍身麽?她這麽久都不曾有身孕,對自己的身體多少是有所懷疑和失望的。正所謂命中無時莫強求,敬則則也看開了。

就這麽跟皇帝不冷不熱地吊著,指不定恩寵還能長久些。

“我這不是在養病麽?帶著病氣怎麽好去太後那兒。”敬則則道,“再說了東宮太後也不會因為我去了幾次就幫我討要妃位的。”

龔鐵蘭嘆了口氣,復又道:“也是,不過奴婢聽到了個消息,說是傅家的二姑娘經常進宮來看東宮太後。”

“傅家?”敬則則一時想不起來京城裏的傅家是誰。

“就是傅太傅家的二姑娘。”

這麽一說敬則則就知道了,“哦,是那個傅家啊。”傅太傅乃是皇帝的老師,可惜命不長,死得太早,若是能熬到皇帝登基,傅家一定能躍為京城大族的。

但即便是這樣,敬則則也不明白為何龔鐵蘭要把這個傅姑娘提出來說一說,說得好似她來看太後就是要進宮一般。再說了,皇帝的妃嬪那麽多,多一個也不算什麽。

龔鐵蘭見敬則則並不太感興趣,便又道:“奴婢曾經遠遠地看過傅二姑娘一眼,端的是水靈,比柳才人也不差。”

敬則則和柳緹衣乃是宮中公認的美人,也就是說傅二姑娘跟柳才人差不多的話,也就不差敬則則什麽了,而且她年紀還小。

“她如果想進宮,選秀時怎麽不進來呢?”敬則則旋即才想起自己問了個蠢話,儼然是傅二當時年紀不夠,想來如今才滿十五及笄,若是等選秀,就要三年後了,那時她就十八歲了。

敬則則自嘲地笑了笑,“看我這腦子。不過宮中多些人總是更熱鬧。她既然走了東宮太後的路子,肯定也是得了太後看重,我在慈寧宮就更是沒什麽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