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由人(第2/2頁)

當踏雲真的停在煙波致爽前頭時,敬則則都還沒有真實感,她愣愣地坐在馬背上,直到景和帝箍著她的腰把她往下帶時,才回過神來。

還真是到了皇帝的寢宮了。

“皇上,臣妾……”敬則則一邊回頭一邊用手撥開吹到嘴邊的一縷長發,可又是話沒說完,就被景和帝拉住了手隨著他快步進了煙波致爽。

“去備水沐浴。”沈沉對迎上來的小太監吩咐。

敬則則踏進煙波致爽倒是不陌生,兩年前她算得上是常客。一個月總要來三、五次的,這可不算少了,須知景和帝一個月招幸嬪妃統共也就差不多十來次,她一個人就獨占將近一半了。

小太監退下後,其他伺候的人也極有眼色,都不往皇帝跟前湊,於是偌大的東次間裏便只剩下敬則則和景和帝沈沉了。

沈沉往窗前鋪著青緞坐褥的炕座上一坐,漆黑如深淵的眼眸只盯著敬則則看。

敬則則卻不敢看皇帝,眼簾低垂地看著炕床右側擺置的烏木嵌漢玉九鶉插屏,插屏上刻著一首詩,是王維《田園樂七首其六》,“桃紅復含宿雨,柳綠更帶朝煙。花落家童未掃,鶯啼山客猶眠。”

這是敬則則最喜歡的幾首詩之一。煙波致爽的東次間她曾經很熟悉,這裏的擺設時常更換,卻沒有放過這座插屏。如今卻多了出來,還刻著她最喜歡的詩句,這讓她忐忑的心稍微平靜了一點。

不過敬則則覺得,這插屏擱在她秀起堂更合適,那才是真的“花落家童未掃,鶯啼山客猶眠”。

“還在跟朕賭氣?”沈沉問道。

是。但是敬則則不敢這麽應,可也不想回答,所以就沉默著,心裏卻又不怕皇帝責罰她了。因為從踏進煙波致爽時起,她就知道景和帝先服軟了。

“不想侍寢?”沈沉又問。

敬則則微微擡了擡眼皮,怎麽就到侍寢上頭了?她再微微擡高一點兒眼皮就看到了寶座上方的牌匾,上書“養心”二字。

養心,出自《孟子·盡心篇》:“養心莫善於寡欲。”景和帝將這塊匾額掛在寢宮的東次間就可想而知是什麽意思了。

沈沉發現了敬則則的視線,嗤笑了一聲,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擡手摸上她的臉頰,用拇指的邊緣輕輕刮了刮,“不管想不想,都由不得你。”

敬則則還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就被皇帝大力地拉到了後殿,撲倒在了軟綿綿如雲堆的龍床錦被上。

她還沒爬起來,後背便被沈沉給壓住了。兩只手從下方伸到了她的胸口處,“刺啦”一扯,她的衣裳就從領口處被扯開了,扯爛了。敬則則也是才知道這些布料跟腐朽了很多年一樣,一扯就碎。

別說還挺舒服的,濕衣服穿在身上特別難受。

她先是懵了一會兒,然後開始認真但不那麽用力地反抗,因為傷著了皇帝她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因為有一重顧忌,皇帝還有什麽事兒是不能行的?本來他力氣就比她大上許多,又是鐵了心要這麽做。

敬則則只是有點兒不明白景和帝在這方面向來是不強迫人的,怎麽突然轉了性?以前她偶爾不願意的時候,他總是會耐心哄她一會兒,若實在不願意也就算了,可沒有像今日這般強硬過。

一時帳中,哦不,簾帳壓根兒就沒放下來,有人就急不可耐地上手了。床榻上紅浪翻滾,澤國綿延,春風帶露啼鳥吟,夜雨吹香鸞鳳顫。丁香漫卷,顫巍巍不肯就範,蛟龍在天,威赫赫蠻橫攪擾。這次第牡丹垂淚,海棠滴紅,卻是無力回天。

敬則則這才知道原來先前說備水是給這時候準備著的。她極其討厭鴛鴦共浴,起身時膝蓋附近必定是青青紫紫的,次日走路都艱難。偏皇帝龍精虎猛得厲害,似乎幾年未近肉味一般,水珠飛濺,水聲沸天,又更助興致,鬧得她“魂飛魄散”,到清晨都還在酣夢裏,無知無覺。

景和帝卻是到點兒就醒了,側頭看了看敬則則,輕輕地從她頸下將手臂抽出來,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然後悄無聲息地起身拿了搭在旁邊的衣袍隨意披上,這才走出去叫人伺候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