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098金鳳凰

護廠隊的老兵們,也不可免俗的有好奇心。

他們對謝薊生的這個對象好奇極了,雖說之前在電視報紙上看到過,但那就是個模糊的人臉。

如今有了機會,當然是想一起吃個飯喝個酒。

看看兄弟媳婦之余,也想表達一下感激之情。

他們這些人,部隊裏待久了,再回去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始新的生活。

這個年代,部隊裏並沒有普遍配備心理醫生,

經歷了戰爭的士兵並不知道自己心裏的抵觸與恐懼到底該怎麽紓解,戰後應激創傷成了隱藏的地雷。

當負.面情緒累積到臨界點,這個地雷很可能引爆。曾經保家衛國的人,甚至有可能成為擾亂社會治安的不穩定因素。

而謝薊生做的,就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做一些安排。

讓這些回到家鄉的老戰士們,能夠找到自己新的價值。

人生價值是一個很縹緲的所在,但也是支撐著他們的信念。

過去是保家衛國,現在是保衛人民財產,有著同樣重要的意義。

飯約在了晚上,到時候韓建國來學校這邊接阮文。

剛結束了長途旅行,阮文先回了學校。

這次從東北那邊回來,她也算是收獲滿滿,討來了一些小零部件外,還跟幾個廠子有了進一步的接觸,至於能不能達成下一步的合作,還得看歐洲那邊的反應。

把東西放到實驗室的保險櫃裏,阮文拿出壓在下面的圖紙,還有自己剛寫了個開頭的小說,打算去杭州的路上再想想怎麽寫。

簡單收拾了下,阮文又回宿舍一趟。

她寒暑假經常在學校待著,為此特意找宿舍管理員要來了一把鑰匙,這樣省的麻煩人。

水管沒有被凍死,只不過裏面淌出來的水冰涼。

阮文覺得自己的手指脆的仿佛冰棍,隨便敲一下就能斷裂的那種。

好在適應之後倒也習慣了。

阮文格外的想念洗衣機,想念了片刻,只能認命的繼續手洗。

等她好不容易洗完這一盆衣服,手已經開始發燙了。

阮文有些郁悶,看著手背上的裂口。

最近半個多月沒怎麽接觸試劑,然而這凍傷怕是一兩年內都不見得會好轉。

她這麽好看的手上,留下這麽個傷口,大概算是缺憾美吧。

懷揣著缺憾美,阮文端著一盆沒擰好的衣服往宿舍去。

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她忽然間覺得不對。

好像剛才聽到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輕,讓阮文一度忽略掉。

扭頭的同時,阮文一腳踢了出去,只不過被對方輕巧的躲了過去。

反倒是受制於人,她眼睛被蒙住了。

“你怎麽來了?”

原本阮文還以為自己被甕中捉鱉了。

現在倒也是甕中捉鱉,只不過捉她的人,是謝薊生,不是旁人。

“來這邊送貨,而且今天是周末。”

答應了周末要過來看她的,反倒是提要求的人忘了這回事。

松開手,謝薊生從阮文手裏接過臉盆,“跟誰學的?”

“自學成才,我一直都是自學成才!”

阮文拿出鑰匙開門,由著謝薊生跟在身後進了來。

因為寒假的緣故,宿舍裏其他幾張床都收拾的很幹凈,被褥折疊起來,上面蓋了一床棉麻混織的床單。

桌上也都是阮文之前散落了的東西。

謝薊生幫她去晾曬衣服,盆裏多是內衣,這讓他臉微微發燙。

“怎麽還有木耳?”

“去了東北,不得帶些土特產回來嗎?”

她這還算好的,陶永安那大包小包的才叫一個誇張。

用他的話來說,“我這不是將功補過嘛,要不我媽能把我罵死。”

把陶永晴弄到了省城,然後他拍拍屁股跟著去考察了。

被罵都是輕的,說不定還會挨打呢。

阮文跟著也買了點山貨,想要在供銷社或者百貨大廈買還得各種票,跟村民買不需要,只要有錢就行。

價格實惠劃算,要不是因為錢被陶永安借走了大半,阮文兜裏也不寬綽,她覺得自己買的會更多。

她們晾曬衣服都是在窗外的那兩根小細繩上。

這會兒開著窗,外面冷風往裏灌,阮文覺得自己的手又冷又熱的難受,找話跟謝薊生說,“你上個周也來了嗎?”

“嗯。”原本以為阮文上周末能回來,謝薊生過來一趟撲了個空。

“那前兩天給你打電話怎麽沒跟我說?”阮文走到窗邊,看著謝薊生的手一抖,她忽的想到什麽,“小謝同志,你是不是害羞了啊?”

“沒有。”謝薊生臉不紅氣不喘。

阮文歪頭看著他,“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業務挺熟練的,之前給別的女同志晾曬過內衣內褲啊?”

“沒有。”小謝同志聲音重了幾分,十分認真的看著阮文強調這一事實。

“沒有就沒有唄,你那麽大聲音幹什麽。”她指了指謝薊生手裏的內衣,“快幫我晾上,記得用夾子夾上,不然容易被風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