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頁)

趙釋見他的死人臉終於有了反應,挑眉道:“你要替那傻逼說話?”

男人沒反應,而是慘白著臉盯著趙釋,把趙釋盯得頭皮發麻。

趙釋下意識坐直了腰,發覺男人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他試探道:“那傻逼哦不,吳楚找到你跟前了?”

“還是那小情人你認得?”

男人依舊沒反應,慘白著臉直勾勾盯著趙釋,漆黑的眼珠子動也不動。

趙釋咽了咽口水,腦子瞬間摸著一個思路開通,脫口道:“他追回他小情人也不是可能嘛。”

燕寰有反應了,漆黑的眼珠子動了動,卻依舊直勾勾盯著他。

趙釋小聲道:“畢竟他小情人眼以前瞎過。”

越說他聲音就越小:“又不是不能繼續瞎下去。”

男人陰郁著臉,松開了鼠標,摸來床頭的一顆奶糖,剝開了糖紙,放進了嘴裏。

病床櫃前堆著一大堆奶糖,紙簍裏落著一層的糖紙。

趙釋前不久就聽聞了燕寰打壓周家的事,估摸這自家兄弟是發現了周祿的真面目,嘆了嘆口氣道:“阿寰,不是我說,天涯何處無芳草。”

“該換下一個就下一個吧。”

只是下一個眼神要好一點,別再看上狗屎了,就周祿那作態,趙釋看著都惡心。

只不過他沒想到,看清周祿真面目這件事,會對燕寰打擊那麽打,畢竟就算燕寰再怎麽將周祿護了幾十年,也沒對周祿提出過在一起的要求。

趙釋搜腸刮肚,苦口婆心勸道:“這個不夠好,咱換下個行不行?”

“溫柔的,活潑的,脾氣好的,會來事的,這不一抓一大把?”

以燕寰樣貌地位,想要什麽樣的人沒有,何必在一個樹上吊死?

男人慘白著臉,沒說話,

他只要陳棲。

別的旁的再好,他也不要。

哪怕是跟在陳棲身後贖罪一輩子,他也只要陳棲。

趙釋只當他還想著周祿,恨鐵不成鋼對著男人道:“他什麽德行你不知道?”

“你還他媽陷進去?”

病床上的男人嘶啞開口道:“不是周祿。”

趙釋愣了愣,就看見男人直接拔掉針頭,擡手撈過幾盒顏料,掰開盒子,嘶啞喃喃道:“只要他回頭,搞死我都行。”

------

第六日夜晚,落地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空陰沉沉一片。

病床上的陳棲已經將自己的私人物品收拾好,整間病房的物品被擺放得整整齊齊,像是從來沒有人居住過一樣。

落地窗前的桌子上,碼著這幾天送來的顏料,整整齊齊,沒有人動過。

這是陳棲住在這個病房的最後一晚,第二天一早,他按時就會離開燕家私人醫院。

不會有多一秒的停留。

因為收拾東西花費了一點時間,導致了陳棲後頭洗澡睡覺的時間也推移了下來。

不久後,病房浴室的門被人推開,剛洗完澡的青年黑發濕漉漉,頸脖上松了一顆扣子透氣,整個人透著氤氳的溫暖蒸汽,白得晃眼的皮膚也蒸起點粉來。

陳棲擡手擦著毛巾,一擡頭就看到病床前坐著輪椅的男人。

陳棲腳步頓住,停在了原地,與男人保持了一段距離。

輪椅上的男人懷裏抱著一箱顏料,僵在了原地。

陳棲沒說話,擡手擦著毛巾站在原地。

男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搭在輪椅把手上的手背上面坑坑窪窪的都是結痂的傷痕,臉色蒼白。

察覺到青年的目光落在了身上,男人渾身都僵硬住,下意識抓緊了輪椅把手。

明天陳棲就要走了,他今晚是掐著青年睡下的時間過來,想著能夠多看看幾眼,沒想到會碰到晚睡的陳棲。

燕寰喉嚨動了動,這幾天他都只敢趁著陳棲睡著時送顏料,來偷偷看陳棲幾眼。

這是他那麽多天他第一次,正面望著陳棲。

渾身僵硬住的男人想開口,卻發現喉嚨艱澀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只能擡頭望著陳棲,略顯狼狽地指了指膝蓋上的顏料。

陳棲眼裏帶著點吃驚。

這怎麽,把人給搞腿斷了不說,直接還給搞啞了??

他目光裏帶著點憐憫,看著憔悴的男人狼狽地指了指顏料,便低著頭轉輪椅朝著落地窗前的桌子駛去。

男人轉動輪椅到落地窗前的桌子上,沉默地望著擺放著整整齊齊的顏料盒和畫筆。

這幾天的送來的顏料青年再沒有動過,也再也沒有在畫過畫。

而護士也不在發愁陳棲每天吃飯的問題,因為一到飯點,那秦家的小少爺,便風雨無阻地提著飯盒來給陳棲送飯。

陳棲有多聽那秦恒的話,燕寰是親眼看見過的。

輪椅上的男人握著顏料用力到指腹泛白,緩慢地將一盒一盒壓了擺放在了桌上。

即使他知道明天陳棲會走,根本就不會再看他的顏料一眼,他還是沉默緩慢地將顏料擺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