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後沒有和幾個小孩坐在一起,而是回到正殿休息。

皇帝發現自己是個“橘外人”後,悲傷地把蒜瓣揣袖子裏,去找太後請安了。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麽,等微鶯離開的時候,太後並沒有再為她頂撞淑妃的事責罰她,反而送了她一批上好的香料,還有一個宮女。

原書裏,這兩樣東西是太後拿來坑女主的道具。

香料聞久了以後會時常夢魘,弄得女主很長一段時間做噩夢做得快要精神失常,而這個叫董娥的宮女,是太後安插在女主身邊的眼線。

微鶯搖搖頭,心中說:太歹毒了。

宮鬥姬附和:沒錯,太歹毒了!

微鶯:tui!

宮鬥姬:tui!

然後微鶯快快樂樂地收下了太後送的東西,順便還討了些綢緞首飾。

宮鬥姬:……這麽讓敵對勢力插入我方陣營真的好嗎?香拿回去可以不用,但那個宮女留在玉露殿就是個隱患,遲早會滋生事端的。

微鶯笑笑:這可不是一般的敵對勢力。

宮鬥姬:那是什麽?

微鶯握拳:這是送上門的積分啊!

宮鬥姬:難為你還這麽負責想任務的事了。

微鶯默默垂淚,還不是因為她黑,抽不到好的卡牌,只能寄希望於用積分兌換新的卡牌。這個叫董娥的宮女算太後心腹,等級很高,如果能夠拉攏肯定能獲得不少積分。

說不定夠一張紫卡呢!

非酋血統·鶯露出抽卡前的微笑,看向董娥,對她笑得眼睛彎彎。

董娥不太好意思地也笑笑。

皇帝站在一邊,揣著蒜瓣,心裏愈發不是滋味:這人給皇後夾菜,為皇後學鳥兒叫,現在還對一個宮女都笑得這樣燦爛,卻只塞給她一個蒜瓣。

她沉沉嘆口氣。

明明一開始被蕭千雪那張臉吸引,到現在,注意力總在這個病弱的少女身上。

帝後一同離開慈寧宮,皇後幾次回頭,和微鶯告別,眼中戀戀不舍。

皇帝:“……你這麽護著她?很喜歡她?”

皇後端莊而漠然地坐在旁邊:“鶯貴人既然入宮,便是本宮的……便是陛下的女人。何況她身子不好,我自然要多照看著些。”

雲韶心想:你剛才是不是想說既然入了宮便是本宮的女人!

皇後面無表情:“我沒有。”

雲韶一怔:“我說出來了嗎?”

皇後:“是的呢,後宮都是陛下的女人,您不要多心了。”

雲韶耳根微紅,揉皺自己的袖子,細白手指蜷緊,欲蓋彌彰地咳嗽兩聲。

“總之、總之,”她深吸一口氣:“你們姐妹和睦是好事,梓童掌管六宮,辛苦了。”

皇後:“陛下辛勞政,也辛苦了。”

帝後非常塑料地談完話後,各自分開,皇後回自己的長春宮,皇帝回養心殿繼續批閱奏折。

雲韶埋頭批奏折,不知不覺,再擡頭時已到深夜,桌子上的飯菜已熱了許多遍。

她在福壽的服侍下草草用完膳,繼續批閱奏折。

福壽心疼小皇帝,勸道:“陛下,歇一歇罷。”

皇帝頭也不擡,丟給他一張折子,福壽撿起折子,低頭掃一眼,是地方官吏呈上來的舉報信,說的是有官員假借新政,聯合當地地主豪紳魚肉百姓,弄得民不聊生。

“我歇一歇?他們不消停,我怎麽歇?”

福壽默默把奏折重新放回去,“奴才只是心疼陛下。”

這個帝國曾經盛極一時,八方來拜,但到鳳啟帝時,早已不復當年的富強。就像一株大樹,外面依舊風光,內裏卻被蛀蟲咬得千瘡百孔。

福壽知道皇帝的難處,低聲嘆了口氣,守在一邊,直到深夜,天空變成塊漆黑幕布,繁星點綴。

皇帝走出宮門,站在漢白玉石砌成的月台上,遙望那輪清寒明月。

再過不久,就是中秋了。

她闔上眸子,解下頭頂金冠,長發如墨傾瀉。月華泠泠灑在她的眉眼,映得那雙眼睛寒涼如冰。

皇帝生得一副好相貌,五官精致,肌膚極白,而眉眼極黑,給人的沖擊力很強,而眼睛總是水蒙蒙的,煙波浩渺,當她看著人時,總讓人生出遙遠與無情的感覺來。

君心萬重。

帝王的眼睛,透過夜幕下翹起的飛檐、搖晃的宮鈴,看到江山如畫,百姓黎民。

她望了會月,忽然扭頭問福壽:“你看……”

福壽:“今晚是一輪好月色呢。”

雲韶沉默片刻,攥了攥手掌:“不是看月亮,你看我,”她頓了一下,“我的頭發,是什麽顏色?”

她想到白日看到的景象,不自覺擰了擰眉。

福壽心想,君心難測、君心真的難測,誰能想到皇帝還會讓他認頭發顏色呢?他揣著手,糾結一會,看皇帝的眉頭越皺越緊,試探性地說:“是帝王之色?”

雲韶:……

帝王之色是綠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