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頁)

陸旌不一會兒便解開了,解開又並上,如此反復了幾次,見小姑娘認真地盯著他的手看,黛眉微蹙,似在困惑,他唇角稍勾,放慢了手中動作。

顧宜寧看得眼花繚亂,陸旌手把手教了幾次後,才意興闌珊地躺下睡覺。

黑暗中,她翻了個身,悉悉索索地往旁邊湊,掀開男人的衣服,想伸進去取暖。

陸旌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低聲道,“別鬧。”

顧宜寧聽話地停下動作,見對方一副禁欲的模樣,饒有興致地貼上去,勾住他的脖頸,“你怎麽不抱我?”

陸旌忍得辛苦,面上仍氣定神閑,“想要了?”

他語氣中帶有逗弄意味,顧宜寧一下子紅了臉,連忙從他身上下來,縮回了角落。

陸旌繼續笑問:“羞什麽?”

小姑娘臉皮薄,捂著耳朵小聲道,“我好困,能不能不要說話。”

那尾音軟軟糯糯,陸旌被勾得心癢癢,他嘆了口氣,閉上眼入睡。

第二日,晨光靜靜地透進房間,擾醒了夢中的人。

許是姜太後去了皇陵,顧宜寧夜裏又夢見了一些前世的事情,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訴陸旌,結果睜開眼旁邊根本沒人。

她赤腳下地,繞過屏風後發現陸旌正坐在那裏翻閱一本舊書,三兩步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你這幾日是要去碧霄宮嗎?”

去碧霄宮,便是逼陛下讓位給晉明灝。

赤霄軍連連有大動作,再不起戰,怕是會錯過最佳時機。

現在排兵布陣早已完善,顧宜寧還是憂心,“陸旌,上一世,你攻碧霄宮用了好長時間,一定要小心些。”

陸旌放下書本,給她扯了塊毯子蓋上,安撫道,“不用擔心。”

她抱著膝蓋,目光一轉,看到書封上“清心咒”三個大字,怔了怔神,狐疑地看了眼陸旌,他從來不看這種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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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街道兩側都挨家挨戶地掛上了紅燈籠,黎明時分,天邊閃現著大片紅光,

城內一片安靜,京郊到處是馬蹄奔走的聲音。

山腳下,陸旌坐在涼亭中,著眼於陡峭的崖口。

碧霄宮位於山腰,地勢易守難攻,若赤霄軍連同禁軍一起殊死搏鬥,把宮中的人轉到南方也未嘗不可,但此時上山的路口只站著寥寥幾人。

且畢恭畢敬地對他行禮問安,“殿下稍等,山路難走,司馬將軍很快就能帶來聖旨。”

陸旌淡問:“司馬將軍?”

“禁軍大統領,司馬炎將軍。”

他略一回想,“晉明曦的未婚夫?”

那人頷首道,“殿下好記性,司馬將軍正是曦禾郡主未來的夫君,陛下親賜的婚事。”

遠處,周寒縱馬而來,“殿下,平西王正率領著一部分赤霄軍往北邊走。”

“派人攔截。”

“是。”

曲曲折折的山路上,出現幾名身穿鎧甲的人,為首的司馬炎見到陸旌後同樣禮數周全,“殿下安好,陛下派臣前來迎接殿下上山。”

吳川問:“所有人都可以上去?”

“正是。”

陸旌聽他這麽說,眉頭皺了皺,對方輕而易舉放棄山口的屏障,不知手中有何底牌。

他道:“煩請帶路。”

司馬炎做出請的姿勢,“不敢勞煩,殿下這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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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宮,龍椅上的人咳個不停,手肘撐著桌邊,命人上茶。

起先自是閑話家常,皇帝病容明顯,有氣無力地問:“宜寧身子如何了?”

“尚好。”

“尚好?”他長籲口氣,“身子好確有福澤,不像朕,拖著個孱弱的病體,行萬事都不方便。”

陸旌未語。

山間氣候多變,黑雲壓頂,山風冷冽,吹進殿裏,讓人升起冷意。

當著滿殿人的面,皇帝毫不避諱道:“旌兒,你本該給你父親陪葬的。”

看著昔日裏清俊挺拔的少年長成眼前的模樣,他不禁自嘲地大笑一通,“朕當時不殺你,也是為了牽制上翎軍,體量那麽大的上領軍,朕,屬實縱不住。他們一個個都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固然重要,但服從管教同樣重要,可上領軍呢?把朕的聖旨當破布一樣撕毀——”

陸旌不合時宜地打斷,“若陛下不殺我父親,不會有這等事發生。”

“是啊,可玉舫案早晚有一天會被他查到,到頭來,他不得帶著上領軍為你母親報仇?”他虛弱地呼吸著,“你又要怪朕陷害你母親了,對嗎?可朕不得不那麽做,你們陸家,功高震主,是朕最適合拿來鞏固皇權的一家。”

“上領軍首領的位子,從老將軍手中傳到你父親手中,都快成世襲的了。不,應該說已經成了世襲。朕當時派了那麽多人去收服他們,全部敗興而歸,只有你去了之後,才肯聽話,這不是世襲是什麽?那明明是朕的軍隊,卻服從你們陸家!一代兩代還好,這都第三代了!朕堅決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