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頁)

顧宜寧興致缺缺地垂下了視線,姜太後叫她來,左右都是想往陸旌身邊塞人。

孜孜不倦,鍥而不舍。

哪怕她已經聽厭了那些話。

姜太後拄著扶手,問道:“看看這公孫府二小姐合不合你心意?”

她從善如流道:“回太後,合不合妾的心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合殿下的心意。”

“旌兒的後院是你在做主,你同意了就行,哀家不逼著你選誰,看你的眼緣,總之,多少得為旌兒再添兩個侍妾。”姜太後語氣不容置喙。

顧宜寧臉上帶著禮貌的笑,敷衍地點了下頭。

陽奉陰違,對這位萬事和為興的太後,大多時候都是這麽做的。

姜太後見她不惱不火地應了,心中便知,這件事又沒著落了。

她長嘆一口氣,道:“近日京中有些流言,說旌兒受了重傷,那些話可是真的?”

“自然不是真的,眼下周邊兩個國家起了些摩擦,戰火紛爭不斷,雖未涉及到我們這裏,但總該提前防著,軍務繁重,殿下只是較為忙碌而已。”

“沒事就好。”

在顧宜寧還是顧五小姐的時候,姜太後就對她頗為寬容,怕寒了朝臣的心,對陛下不忠。

現在又成了攝政王妃,她小妹的兒媳,看在妹妹和旌兒的份上,更是不能來硬的。

姜太後頭疼地很,命人呈上幾份錦盒,“聽說旌兒過幾日要去瑜洲,讓他把這些薄禮幫哀家捎帶給那幾位姜家的女兒們吧。”

顧宜寧視線掃過去,差點忘了,太後和陸夫人的母家,也在瑜洲城。

姜家為書香世家,之前長居京城,自從陸夫人出了玉舫案的事之後,名聲一落千丈,為了避醜聞,舉家北遷。

估計等姜家家主在瑜洲的任期滿了以後,就會被升為京官,到時候沒準還會再搬回京城。

上面姜太後已經在誇她姜家如何是好,培養出來的子女多麽才華橫溢知書達禮了。

陰陽怪氣的,簡直就是在暗諷她不識規矩。

顧宜寧微微走著神,沒聽進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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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千門緊閉,手持銀槍衣著鎧甲的侍衛們守在門口。

旁邊還站著一隊垂頭而立的內侍。

殿內的香爐熏煙裊裊,模糊著兩人下棋的身影。

黑白棋子你來我往,顧漢平遲遲不肯落子,已然陷入了僵局。

他緩思片刻,落下了棋子。

“丞相此舉實乃自尋死路,是在讓著朕?”

說話的人嗓音溫和醇厚,卻又有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顧漢平垂眼,“陛下棋藝高超,無論局面到了何種地步,都有峰回路轉的妙計,臣只是在提前認輸罷了,以免稍後被殺地片甲不留。”

病弱的皇帝拿起錦帕,捂著嘴悶聲咳嗽了一陣。

他個子很高,更顯寡瘦單薄,衣衫是極其淺淡的碧色,上面的龍爪龍紋似他本人一樣,不尖銳,反而鈍,看著較為儒雅。

“這滿朝文武中,唯有丞相口中的好聽話能讓人心花怒放。”

皇帝自顧自地將黑子撿到玉罐裏,“朕聽聞徐州災情已經好地差不多了,讓丞相多待下去,實屬大材小用,還不如早早召回京城,為朕分憂解難。”

顧漢平頷首道,“徐州水災亦是憂,臣此番前去,也是受益良多。”

皇帝提起嘴角笑了下,閑話家常,“承安和長陽的婚事進展如何了?”

“十分順利,婚期已經定下,兩月以後,便是大婚的日子。”

“朕原本想著把長陽指給旌兒,經母後試探一番後,發現長陽不樂意,旌兒那邊也說不通,如此一來,倒是便宜了承安。”

顧漢平笑著道:“能夠迎娶長陽郡主,是小兒的福氣。”

他臉上帶笑,心中卻清楚明了。

陛下絕不會把長陽郡主指給陸旌。

平西王是陛下的忠實擁躉,手中握有與上翎軍平起平坐的赤霄軍,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兩者結合,不益於平衡權勢。

對皇權來說,隱有危患。

都說伴君如伴虎,有時候陛下的行為毫無章法,實屬難猜。

皇帝飲著熱茶,咳了兩聲後,道:“朕聽說,曦禾之前總喜歡纏著承安,想要嫁進相府,此事當真?”

顧漢平:“很久之前的事了,自從承安定下親事後,郡主從未再打擾過。”

“唔,那便是極好的,”他望著水池中的魚兒,嘆道:“曦禾婚齡已到,也是時候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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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宜寧出了宮門後,馬車忽然停下。

外面有人道:“王妃,平西王府的長陽郡主讓屬下把這個交給您。”

她看了眼街角處平西王府的馬車,接過那封鼓囊囊的信封,打開後,裏面有個錦囊。

錦囊中只簡單放著一張字條。

“流瓔水榭,宜捉奸。”

顧宜寧輕輕念出口。

眼前的字體遒勁有力,看著像是陸卓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