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2頁)

魏之杳微愣了下,顧雲霽的信?

上輩子,她在祠堂罰跪病了後,顧雲霽知道了也只是事後問了一句。

顧雲霽向來冷情冷性,對待不喜歡的人一向不會多施舍半分眼神。

恰巧,那個時候她就是顧雲霽不喜歡的人中一個。

當時能得到他事後問一句,魏之杳興奮了好半天。

如今想想,簡直可笑。

她前半生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顧雲霽,好不容易將他的內心融化,自以為得了他的心,誰竟想被冷了十年。

十年。

魏之杳靠在床沿,閉上了眸子。

每次想到這,她胸口都會一陣發悶,淺淺的澀意自心尖蔓延到四肢百骸,太疼了。

“不看了送回去吧。”魏之杳回了神,淡淡的吩咐,“順便告訴顧公子一聲,男女有別,還望他莫做出這種令人誤會的事,免得讓人覺得我和他私相授受,傳了出去,咱們侯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冬雪愣了一下,便恭敬點頭,“是。”

夏荷察覺出魏之杳的心情不太好,試探性的問:“那桃花糕呢?”

魏之杳愣了一下,桃花糕?

她下意識的便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薛景呈。

那人素來慣著她,從小到大但凡她喜歡的,他都要第一時間捧到她手心。

他在京都名聲不好,暴戾陰鷙,冷血無情,但凡這世間不好的詞全堆到他身上了,即便他生了一副極好的面貌,也少有女子敢接近他。

魏之杳便信了。

自長大後便主動遠離了他,他靠近一步,她便退後三步,絕不肯和他多待半點時間。

直到那年上元節,寺中失火,她被困在裏面,薛景呈跌跌撞撞的闖進來救她。

那時,他明顯狀態不對,卻並未對她做什麽,只拿著刀給自己放血,撐到了他的侍衛到來營救。

也是那一刻起,魏之杳才明白,薛景呈不像旁人說的那樣,至少在她面前不是。

也是在那一天,兩人和解了。

夏荷摸不定主意,問:“姑娘?”

魏之杳回了神,擺擺手,“派人送回去吧,替我謝過世子爺。”

“是。”

“姑娘想吃桃花糕,等會打發人買便是。”春花對薛景呈也是有幾分懼怕的,縮了縮頭小聲嘀咕,“明知姑娘不會收,世子還派人送來。”

秋月瞪了她一眼,“那是世子,也是你能編排的?”

春花討好笑了笑,不敢吭聲了。

晚間的時候,桌上果然多了一道桃花糕。

甜香不膩,味道很好,是東大街珍肴閣裏賣的緊俏的吃食,頗受京都貴女們的歡迎。

魏之杳以前也愛吃,每每在顧雲霽那受了委屈,都要吃一點來安慰自己。

只是那也是曾經了。

後來十年裏,她一個人被關在高墻大院裏,再多的甜也壓不住她心裏的苦,慢慢的她也就不愛吃了。

“姑娘趁熱吃,剛做的新鮮著呢。”秋月將吃食一一擺好,站在一旁侍候。

魏之杳捏了一個咬了一小口,甜味溢出來,還是熟悉的味道,只是卻找不出當初那份喜歡了。

她用了半個便放下不再碰,沒什麽胃口,其余每樣淺嘗了一點就放下了。

用完晚飯,魏之杳讓人扶著在院內走了走,便覺得胸口郁氣散了許多,連帶著睡眠也好了。

第二日醒來時,魏之杳沒了先前病殃殃的綿軟,渾身充滿了勁。

秋月和春花伺候著洗漱,魏之杳挑了一件梅色流蘇百花裙,外披了一件象牙白曇花紋披風,便領著春花秋月去了長春院。

這會兒正三月,還殘留著寒冬的涼意,寧安候夫人溫氏一貫怕冷,屋內還燒著地龍。

魏之杳一路走來出了不少汗,掀了門簾進來,便將披風脫下遞給秋月,沖塌上倚著的女子笑,“娘親。”

溫氏年過三十,仍生的貌美,柳眉朱唇,身段豐盈,嬌而艷,仍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卻較之多了幾分端莊沉穩。

“我的姣姣。”溫氏一見她,眼眶便紅了,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他怎就這般狠心,明知你身子骨弱,還教你在祠堂裏跪了一宿。”

魏之杳也紅了眼,窩在她懷裏不肯出來,“娘。”

上一世,母親去的早,她還未怎麽盡孝道她便去了,如今重活一世,再不要她為了自己和父親爭吵。

不值得。

“姣姣乖。”溫氏揉揉她的臉,恨聲道:“他敢這麽對你,娘一定替你報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