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被叫醒的洹鯨(第2/3頁)

鐘茂典沒有回應,站起來說:“我送送你們吧。”

他們出了門,在街上走了一段路。

葉撫說:“不用再送了,你回去吧。”

鐘茂典點頭,然後將喉鳥歸還於秦三月。他站在原地,望著兩人,直到他們消失在視野中,才幽然轉身離去,“你們說姐姐都變成那樣了,我這樣汙濁的人又如何好意思再接近。”

……

回到南區後,秦三月琢磨了半天,擡頭說:“老師,總覺得哪裏不對。”

“哪裏?”

“感覺事實可能不是鐘茂典說的那樣。”

“為什麽?”

“按理來說,一個找尋他人找了很久的人,聽到他人的消息後應該會很激動才是,但我感覺自始至終,鐘茂典都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一直那麽低沉。怎麽說呢,就像是……嗯……”秦三月肯定地說,“就像是一個完全沒有希望的人!沒有任何積極的心態,在我們面前,我甚至覺得他有點擡不起頭。”

葉撫笑道:“拋開其他不說,是不是感覺他有點自卑?”

秦三月眼睛一亮,“對!自卑,就是自卑!不愧是老師,總是那麽言簡意賅。”

“還記得他說的,鐘隨花以前地模樣嗎?”

秦三月說:“也是自卑。”

“所以?”

秦三月皺眉說:“所以,他活成了她姐姐的模樣?”

葉撫笑道:“這種事,還是得見到鐘老板之後才能知道。”

“隨花娘?”秦三月問:“果然,老師你其實是知道她在哪兒的吧。”

“不知道。”

秦三月癟癟嘴,“我不信。”

“別把我想得那麽神,”葉撫笑道:“免得以後失望。”

“才不會對老師失望。”

“隨你吧。”

……

鐘茂典的事,只是一段插曲。

自那以後,葉撫他們便沒有再和他見過。

秦三月連著吃了幾天藥後,也不再暈船了。她的修煉自神秀湖之後,便停了下來。在船上的這段時間裏,她的生活一下子就單調起來,最多的時間裏是在看書,其次便是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常常一個人傻笑。她看書的時候,喜歡坐在集市上買來的雪見蘭旁邊。

愛看書的葉撫,這段時間反倒沒看書了,常常一個人在書房裏做著些事。

秦三月每每送茶進書房的時候,都看到他在用小刀雕刻木塊,不知道具體是在做些什麽。問起來是,他也只是說沒什麽。

兩人的生活都沉寂下來後,說的話反而少了。倒也不能說是少了,主要便是,秦三月找不到同葉撫說話的機會,也找不到什麽話題去說,往往一天裏,也說不上幾句話,因為這些天裏,什麽日常以外的事都沒有發生。這一點讓秦三月感到煩躁,以前的時候,不要說一天不說話,幾天不說話,她都不感覺什麽奇怪。但是現在,沒來由得就會煩躁。

這種感覺,挺奇怪的。她嘗試著去排解,但卻發現,越是在意,便越是難以排解。

最後,到書也看不進去的時候,她實在是難以繼續在宅院裏悶著了,又不好意思打攪似乎正忙碌著的老師。便常常一個人出去,到城區以外的地方去,去探究洹鯨以及深海裏的故事。

二月二十九號這一天。

吃過早飯後,秦三月送茶到葉撫書房裏,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他到底在做什麽,並沒有看個明白。只知道他非常認真地在鐫刻著一個又一個小木塊兒,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麽用。

之後,打了聲招呼,便出門了。

這次,她一如既往地出了城區,朝著洹鯨脊背空隙更深的地方前進。

城區以外的地方,修繕並不那麽精細,只是遮蔽了洹鯨體內血肉骨骼等等東西。因為洹鯨背脊的空隙是不會蠕動的,所以在這一處,不管到哪兒還是很平穩的。

邊緣的地方是被陣法隔絕著的。這些陣法不僅是隔絕陣法,同時還是映像陣法,即上面顯示的畫像,就是外面的模樣。畫面十分真實,就像是窗戶,窗戶外面便是深海。

洹鯨在深海之中前進著,陣法上的畫像就是深海裏面的樣子,原本應該是黑壓壓地一片,但用以乘客的環境自帶發光器,從很遠的地方看的話,就是一個速度極快的大燈。

雖說照見的範圍不算很大,但還是能看到不少東西。

遊魚群、珊瑚、海草,甚至是一些海底巨獸。

當然了,再如何大的巨獸,在洹鯨面前也只是小蝦米。

秦三月在這邊,也就是當做在觀賞海底奇觀了。一邊感受著深海裏面幽沉壓抑的氣息,一邊又能感受這超大型隔絕陣法的氣息。當然了,最關鍵的是,一個人靜靜地看著深海裏面的一切時,心裏會覺得安寧。她喜歡這種安寧的感覺,就像是最初的三味書屋。以前的時候,跟在葉撫身邊時,她感受到的也是安寧,但現在,那份安寧已經被躁動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