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神念雨(第2/3頁)

她醉氣熏熏的話語讓溫早見認定她是在說醉話,連聲安撫:“我們回去吧,回去就能見到先生了。”正說著,忽然她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點痛感。

溫早見微微偏頭看去,只見曲紅綃閉著眼,張嘴咬在她的肩膀上。然後,那一瞬間,疼痛的感覺化作熱潮,席遍她全身,心一下子就撲騰地跳得飛快,面罩下的臉湧起紅意,像是喝得更醉。她心虛地左右張望,然後小聲說:“快停下來,不準咬了。”

曲紅綃稀裏糊塗地,哪裏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咬著什麽了,緊緊不放。

溫早見背著曲紅綃,邊走邊妥協似地說:“好吧,就只準咬一小會兒啊。”

走著走著,她又說:“再一會兒啊,再一會兒我就真的生氣了。”

“我要生氣了……”

“我真的要生氣啦!”

“算了。”

待她們走後,過了一會兒,又一位客人來到酒館,牽著一頭驢,驢上馱著一位氣息微弱的姑娘。

……

秦三月睜開眼,從祭壇上看向下面。巨型褚文棟殘破不堪的屍體擺在那裏,血流了一片,沒人去收拾,沒人敢去收拾,像是人間地獄。她看著,沒有覺得任何不適,平淡地看著。饑荒年代裏,她曾見過屍體堆成的小山。她知道,那人是為了搶奪母氣而死。

看罷,她擡頭,望向一片空寂的地方,那裏殘留著一些氣息和劍意。她感受著那道氣息,心中湧起一些哀傷。她知道,那道氣息的主人是為保護母氣而死。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何登上祭壇前,老師對自己說“無論看見什麽,都不要害怕”。

她在心裏呼喊,“老師,你在哪兒。我有些害怕。”

她不怕死人,不怕死很多人,只怕,有人為她而死。

看著依舊懸立在那裏的陳縹緲,秦三月沒法做什麽,她只能盡可能地做好自己玄命司的職責,然後為他祈願,願他不要死去。

念罷,她再次閉上眼。似乎被她的情感所影響,母氣來得更快了,走得更快了。她的祭祀袍浮動得更加厲害,裏面像是灌滿了風。

藏在暗處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心裏禁不住急切起來。

陳縹緲也感受到了身後玄命司的情況,發覺她指引母氣的速度更快,不禁將眉頭定得更緊,站得更直。

入局者們很清楚,總要有人出手去打破僵局的,不能由著母氣被這般指引到天下各地,若是那樣的話,來這神秀湖就顯得很是愚蠢,如今,已然被那公孫書南斬去了或大或小的一部分實力,不能再空手而歸。

而現在,問題在於,如何出手?誰來出手?

每個人心裏都很清楚,出頭鳥最為紮眼。他們都不想當出頭鳥,想在紛亂之中渾水摸魚,想不出一絲力,不去一份損失,便能得到想要的。每個人都是這樣想的,但是他們都不是固執的蠢貨,知道那不可能。

率先出手的老乞丐、褚文棟、何絡尐、尉遲善和袁析,下場是怎麽樣的,他們都看得見,那掌局的陳縹緲絲毫未損,即便是那公孫書南舍了命,也是撕掉大半的入局者的一片心頭肉才退場的。而如今,被公孫書南削減了實力的他們,更是謹慎,更是不敢輕易出手。

每個人都謹慎,都暗中窺伺,造成的局面便是不斷的僵持。而越是僵持,對他們就越是不利。但即便是這樣,僵局也很難打破。

某一刻,一片神念雨忽然不知從哪裏降落而來,氣狀的大雨憑空降落,在城中沖刷,沒有任何雨水和霧氣,就像是結成雨的形狀的氣。這些氣沖進每一個入局者的腦海之中。然後,他們不約而同地陷入震驚與思索當中。

陳縹緲立於高處,將這些看得清清楚楚,見此,他眉頭浮現絲毫憂慮。與此同時,玄定場的幾人也都發現了那一場神念雨,以及變化著的入局者們。

範仲傳音道:“縱橫聯合!”

陳縹緲回道:“我知道。只是,不知是誰降下的神念雨。”

他們其實很明白,這單單一陣神念雨沒有什麽大不了,關鍵的是,這陣神念雨向每個入局者傳達了神念。而不出意外的話,這神念是用來聯合他們的。

最初的入局者都是相互獨立分散的,他們人很多,力量很強大,但分散得很。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又因為懷揣著不同的想法,也不知別的哪些人是入局者,別的入局者又是什麽想法,他們相互之間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想的,也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所以難以聯合起來。縱使力量強大,但難以使到一塊去,而神秀湖一方,目的很明確統一,所以才造成如此僵持的局面。

而這時,一陣神念雨降下,讓他們相互之間建立起聯系,每個人之間都建立了聯系。他們既然敢來爭奪母氣,那便都不是庸人,思緒意識迅依靠神念雨,迅速流動和融合,很快便達成統一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