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提前出局,滿盤皆輸(第4/6頁)

葉撫沉默了一會兒後問:“那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單單對我的幫助,想來應該是好事吧。”秦三月說著沉默了一會兒,“但……因為這一點,我沒法明白地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

秦三月望著葉撫,“老師,你知道我是誰嗎?”

葉撫頓住了,他從秦三月的雙眼裏看到的是一種渴盼。她渴盼自己是個尋常的人,渴盼著自己不用去面對那些太過神秘龐大的事情。

“先生你看過《生息》,應該也知道,文氣碑只是收錄了《生息》,沒有收錄我的名字。還有井不停,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也是為我而來;在黑石城的時候,看到天上的機關飛艇,我感覺熟悉;點靈燈的時候,我害怕那靈燈。所以啊,我在想啊,我到底是誰?”

葉撫眼神有些飄忽,秦三月問自己是誰的時候,他又何嘗不在想自己又是誰。只是,秦三月能同他說起她的心事,但是他不能。

葉撫呼了口氣說:“你上輩子是南疆一個小國的公主,死於終老;上上輩子是北原一個部落裏的孩童,死於凍月之霜;再往上,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少女,死於饑荒……”葉撫一連說了好多好多,然後停了下來。

“這輩子呢?”秦三月抿著嘴,垂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葉撫站起來,站到她面前,“這輩子啊……”

秦三月擡起頭望著葉撫。

葉撫輕聲說:“你是三味書屋的秦三月。是我的學生,是胡蘭的師姐,是曲紅綃的師妹,是街坊鄰居眼裏的乖乖女。而你以後,會是什麽樣子,全由你自己決定。”

“真的?”秦三月像是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那麽渴盼,一雙眼裏盡是輝彩。

葉撫笑著回答:“真的。你能應對的便去應對,應對不了的可以找師妹師姐幫忙,都應對不了的話,還有我。”

“老師都應對不了呢?”

“無法應對的話,就一起面對啊。”葉撫彎下腰,憐愛地撫著秦三月的額頭。

秦三月將一對眼睛彎成月牙,笑得很滿足。

……

明安城內熱鬧一片。

卻在明安城之外,早已是一片焦灼。

疊雲國東西南北上下大大小小一共兩百余城,無一幸免,便是那幾乎不曾出現在國事上的黑石城也破天荒的被查得個徹徹底底。

五年前的沉橋一事,牽扯到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員無一幸免,全部到了那都城去等候安排,即便是那些曾參與過修橋的工匠們身份也弄得清清楚楚。疊雲國在人員編排的記載上面從來沒有疏忽分毫。

一整個晚上裏,疊雲國上下真的是驚動了一片。

生活在都城裏的人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只知道忽地在夜半月深之時,那左丞相徐珂丘的大宅子生起了一把火,從頭到尾燃的個徹徹底底,宅內大大小小的丫鬟仆人四散逃離,老孺之生斑駁一片。到了最後,也沒有人知道那把火到底是怎麽燒起來的,只知道那左丞相徐珂丘命數不好,被一把火把那半生的輝煌燒得幹幹凈凈,落到最後,成了個一片焦黑的淒淒慘慘之狀。偌大一個丞相府,一夜之間,消失殆盡。

或許也有人夜半起床方便時,透過窗戶縫隙朝外看去,看到一列列身著重裝、寒氣徹骨的隊伍穿城而過,遊走在大街小巷每一處。或許他們會在次日醒來之時,聽聞某某家某某家背了反黨之羽,進京待斬。

從來沒有人想過,疊雲國朝上的行動力那麽強,一日之內,挖空了全國的蛀蟲和逆羽。以至於他們不禁懷疑,那些蛀蟲和逆羽是如何在這樣的疊雲國裏存活下去的。

大概不會被注意到的只有這麽件事。疊雲國的山山水水裏,那些曾經或者現在有著香火供奉的山神廟、水王廟、土地廟等等大大小小的神廟裏都有著疊雲國朝廷的人在做著某些事。

李明廷從一開始下了那幾十道聖旨後,就沒有松氣,他甚至親自去重啟五年前的沉橋一事,將朝廷內外理得透透徹徹。在國事面前,即便是他的親兒子李泰然也無法幸免,就因為李泰然同那國運一事有過一點瓜葛,便毫不客氣地將其打做階下囚。一個皇帝的威嚴和決斷在李明廷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那些站的位置不夠高的官員們,也只管悶著頭就是了,只知道個這件事後,以後上朝的人要消失掉許多熟面孔了。

深夜裏,議政殿不斷進進出出著各等官員,匯報著這裏那裏的情況。李明廷將那記載著疊雲國各路香火地方神的冊子來回看了一遍又一遍,去了解他們每一個人的情況。

“長寧備成軍徐大都統求見!”

李明廷聽見外面的太監高呼,同身旁的宦官說道:“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