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偷梁換柱(第2/4頁)

白薇愣了一下,立馬說:“如果這幾個月裏你想聽怎麽辦?”

葉撫嘴角輕挽,“我可以忍著,等回到明安城來,再讓你彈給我聽。”

白薇不知如何說下去,就那般直愣愣地看著葉撫。她感覺心像是被捏住了般,憋得慌。她深知自己沒法在這明安城再等到葉撫回來,荷園會結束後一別,大抵是不再相見,所以想讓葉撫留下最後一份獨屬於自己的記憶,才那般小孩子置氣地要教會他彈絲桐。但到了現在,被葉撫這般言語說起來,竟不知如何去處置心裏頭那份不是滋味的滋味。她不想讓葉撫知道自己的秘密,更不想去騙他,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割舍,兩下為難之間,便只能在心裏苦悶。

她看著葉撫的眼睛看得久了,心裏頭有些慌亂,怕被他看了穿,連忙站起來說:“有些悶,我去吹吹風。”

說罷,也不待葉撫說話,獨自一人出了水榭,站在那水排上望著湖面。

葉撫呼了口氣,仰面傾躺在柱子上,“又逃避了。”

他先前那般言語其實就是想聽到白薇親口說出她心裏的事,但她始終是不願,一次又一次以逃避來應對。

事實上,不論白薇說不說,葉撫都知道這麽一回事,想去做的事情也不會改變。但從她嘴裏聽到的,和自己去知曉的總是不一樣的。他想要的是兩個人之間的言語,而不是自己單方面的介入。如果是後者,那麽這件事從本質上同以前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沒有任何不一樣。

兩個人都有著各自的心思,只是白薇不願說,葉撫想說沒處去說。

說到底,這種關系不是一個人便能說得透,是一種相互的羈絆,但凡其中一個出了岔子,便總是不能那麽完完全全。

過了一會兒,白薇壓下了心裏頭的煩悶,重新回到水榭,“剛才說到哪兒了?”

葉撫回答:“說到等我再回到明安城,可以多留一些時間。”

“那你多久會回來?”

“興許是十一月吧,也可能是十二月。”

“啊,都已經是年關了。”

“也不算久,四個多月吧。”

“那也是一整個秋天了。”

“明安城的天氣,熱過了便是冬天,哪裏有什麽秋天。”

白薇手撐著頭,低聲說:“太久了。”

葉撫看了看她,“如果我在明安城多留幾天再走呢?會如何?”

會如何。白薇很清楚會如何,便是會讓他看到自己成神的樣子。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還是不耽擱你了,按照你本來的行程吧。”

葉撫笑了笑,“也是。”他站起來,伸了伸手:“走吧,還是回你那裏去吧,你想讓我快點學會絲桐,就多花點時間吧。”

白薇看著葉撫伸出的手好一會兒,才輕輕地遞出四根手指的指頭,輕輕地靠在上面,然後仰起頭笑了起來。

“你的手很冰啊。”白薇站起來,又連忙把手抽了回來,躲開視線。

葉撫笑了笑,大步向前,背對著她說:“但是你的手很暖。”

……

《傾朝》和南山先生占據了詩文會上所有的焦點和話題,以至於這般高潮一過,之後的眾人大多失去了自己寫一寫的勁頭,加入到欣賞南山先生這佳作的隊伍裏面。同上一次的《長氣三千裏》那般,這首《傾朝》很快便走出了荷園會,傳遍了明安城,然後朝著四處傳去。只是,始終停留在疊雲國內。

《長氣三千裏》能夠傳遍天下,是因為那是柯壽寫給天下人的,柯壽的名頭本就在天下。而《傾朝》的作者南山先生並無名聲,何況這一首長歌也只是寫給疊雲國某些人看的。論傳播度,自然比不上《長氣三千裏》,但是若論對某些事物的摧毀力度便要大得多了。

疊雲國都城。

李明廷惶惶然地站在禦書房裏,他面前坐著身負長劍的李緣。

“父皇……”

李緣搖頭,“你不用同我匯報,事情我知道。”

李明廷面色難過,“是孩兒之過,區區兩個月,國運兩番大動。”

“這不關你的事。上一次國運之變,無能為力,這一次國運之變,也不再預料之中。”李緣眼裏一片深沉,“想來還是我當初不該賭上這一國之運。若我沒有這般,疊雲國早已是王朝之位了。可現在,一切都遲了。”

李明廷見李緣感傷,安撫著說:“父皇是為了疊雲國,不該如此。只是這番局勢本就變動頗深,大家之間的博弈太過沉重而已。”

李緣呼了口氣,“那《傾朝》的南山先生有眉目了嗎?”

李明廷搖頭,“無從所知。”

李緣皺了皺眉,“只怕是有高人在暗處指點。一國之運,偷梁換柱……”他說:“社稷國運牽扯最深的應當是各處香火之神與百姓信仰,那《傾朝》引得國運大動,定然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想了想,說:“定然是社稷香火神出了問題,你馬上派人去查整個疊雲國立位的香火神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