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文氣碑(第3/5頁)

胡蘭也想清楚了自己要寫什麽,她要寫書信。

……

葉撫在上次帶白薇進棋盤世界的地方同她見了面。

果不其然的,白薇是帶著面紗來的。她將頭發放下來遮住兩頰,便只是掛了一副淺黃色的面紗便把臉遮了個徹徹底底,頭上還特意戴個輕飄飄的鬥笠,把眼睛也給遮住,換個人來還真不一定認得出來。

“所以你今天就都打算戴著這些嗎?”葉撫禁不住笑問。

白薇點頭,“不然還能怎麽辦,你也看得到那邊兒那麽多人。”

葉撫說:“興許是你想多了,指不定他們看見你也壓根兒不會怎麽樣。”

“那誰知道啊,不確定的事情還是不要冒風險了。”

葉撫上下左右瞧了瞧,“沒帶上又娘嗎?”

白薇後撤一步,上下好生個打量了一番葉撫,揭開鬥笠問:“你說我是不是該懷疑你其實是為了我的貓?”

“想什麽呢!”葉撫失笑,他把鬥笠重新壓了下去,“帶好吧。”

說完,他邁步走開。

白薇喊道:“要去哪兒啊?”

“總不能一直站在這兒吧!大明湖那麽大,還沒有走遍呢。”

白薇沒有猶豫,快步追了上去。

“今天晚上還要練琴哦。”

“練!練!”

“昨天晚上教你的沒忘吧?不要學一茬忘一茬啊。”

“忘不得,也不會忘。”

兩人沒有那寫詩作文的煩惱,便只是在這大明湖裏遊玩。

……

“甄師姐,你真的不去嗎?”前些天為甄雲韶侍棋的少女蹙著眉問。

甄雲韶坐在水池邊,手裏捧本書在看,“去哪兒?”

“詩文會啊,”少女伸手指著那湖心的文氣碑,“那文氣碑如今還無人上榜。”

甄雲韶搖頭,“不去了,我就在這兒看看書。”

少女戚戚然,“前天棋會上輸給井不停,眾人理所應當地認為你不如井不停,今天你又不去詩文會,他們當真要說師姐你其實沒什麽本事了。”她明明知道甄雲韶在棋會上是勝了井不停的,但只好同眾人一般去接受輸了的結果。

“他們怎麽想是他們的事。”

“可師姐你是學府的標杆啊。”

甄雲韶放下書,望著天上那片雲彩,悵然說:“若是學府想,很快就會有第二道標杆。珃珃,你去吧,我看看書。”

少女蹙著眉想說話卻不知如何說,黯然離去。

不遠處的月牙門外,戈昂然默默地注視著甄雲韶,許久之後才幽然一嘆,邁步離去。

甄雲韶若有所感回頭看去,卻什麽都沒看到。她放下書,將身邊的魚餌料投進水池裏,見著裏面的魚淑淑地爭奪著餌料,禁不住感嘆,“你們吃得再開心再滿足也終究只是供人觀賞的,也只能一輩子在這方小水池裏遊動。”

她仰身躺在水池邊上,看著天。

“我啊,也是水池裏的一條魚,只是我並不開心。”

……

“園亭思琴棋書畫”——

“明安漓栗,夏色晚,卻無風聲一片。鼎人潮,待荷不歸,棋局料想是多端。

映月添環,化作聲聲煩,知是一曲朝凨天上來,顧盼。

鳳棲龍停,秋意遠,落筆渠墨點點。染布衣,莫要太白,竹冊走紋許難見。

丹青成卷,了卻長歌遠,只奉台上庭樂畫中仙,且看。”

“起筆落筆”——

“柳長青”。

忽地到了某個時刻,那湖心的文氣碑上出現這麽幾行字。沒有聲響,沒有意動,就那般毫無征兆地出現了,若不是有人寫累了起身揮汗,恰巧目光落在了那湖心,還不曾驚動眾人。

只那麽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皆擡起頭轉過身,去觀望那文氣碑上的第一份作品。

那是一首名為《琴棋書畫》的詞。一個又一個宛如方才有人拿刀刻出來的字擺在上面,不知是映襯的日光,還是本身就在發光,看上去晶瑩一片。

一片驚呼響起在人群裏。

柳長青是誰?疑問剛出便有了答案。

柳長青是青梅學府的學生,同甄雲韶一代。他的名字出現在那文氣碑上沒多久,關於他的身份故事便被傳了透徹。說他本也是青梅學府的優秀學生,是眾人眼裏的天才,三歲成句,四歲作詩,十歲入青梅學府,二十歲成就賢人之位,就單憑這一份經歷,他足以成為絕大多數人所需要仰望的存在。但,同代的甄雲韶總是他更為出彩,總是在各種文會上力壓他一頭,所以大多人耳裏所聽的都是甄雲韶,而不是他柳長青。

直到現在,他的名字才被眾人知曉。

現在,柳長青被文氣被認可了,那比他更優秀的甄雲韶呢?眾人在想,興許甄雲韶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作品。

“何依依啊,你先前一直說那些人做的詩上不得台面,這首《琴棋書畫》呢?你如何評價。”胡蘭對這個很感興趣,禁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