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3/4頁)

作為一條鹹魚,他感到十分快樂。

看書看累了點兩杯奶茶,晚上沖個澡躺進被窩裏,腦子整個都是放空的。

一天下來,顏慕沒多問他會所的事。

昨天江知火告訴顏慕這是最後一次。

的確是最後一次,他沒搪塞顏慕。

這是交易,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就肯定不會搭上一輩子去做這交易。

要說這件事本身沒有誘導,那不可能,酈皓多精啊,和那個年紀的孩子談交易本來就不是一件多合理的事。

只是酈皓很狡猾。

他開出的條件江知火都需要——身份,環境,教育,生活。

都是很現實的東西,一樣都不能缺。

沒有新身份就擺脫不了那個人渣父親,那個人和那個人所做的事會在任何時候纏繞他。

沒有環境就沒有見識,人的短視永遠是限制一個人的最致命的東西。

沒有教育就不可能往前跨,一切改變都基於知識和眼界。

沒有生活,根本沒有資格去談論未來。

而唯一一個讓他真正答應的是因為一句話。

“只是交易,就像一樣東西擺在櫥窗,說明我想賣,而你想買就進來掏錢。”酈皓用盡可能通俗的話對他說,“這是雙方自由選擇的結果,我需要你幫我,同樣你有選擇的權利。交易有聚就有散,都有意願時合作,不需要時就結束,你可以隨時走。”

這話聽起來像是江知火占盡便宜,實際上也只是心理戰術而已。

把人和人的關系用交易擺在天秤兩端,同時拴上能力、道德等等各方面因素。表面上公平,實際上根本沒那麽容易脫離,平衡沒那麽容易打破。

誘導點頭的話術而已,給一大塊糖,糖心裏面全是粘牙的膠水。

只要江知火點了頭,就走不掉。

那麽多東西都是人家給的,都是酈皓帶給他的,想讓你看見的事實,想讓你接觸的人都由他來定,怎麽走?根本不可能擇幹凈。

所以一開始江知火沒同意,沒談攏,他直接讓酈皓走。

酈皓當然不可能走,能這麽清醒的看出這些漏洞,只能說明這孩子智商高,人精,是他要找的人。

酈皓這才開出他真正的條件:“除了我給你定好的課程,其他你可以自由要求,需要什麽我都會給你,我能拿出的資源由你自行調配。期限到成年,我的規劃也很清晰,只需要這幾年,那時候你可以隨時脫離我,或者繼續,隨便你。”

一份期限、收益都明確的交易才是交易。

在十八歲生日前,他收到酈皓的消息,調查白爭鷗和傅修望。

那天江知火提醒他:最後一次。

酈皓說:隨你。

沒有猶豫也未曾毀約,正如酈皓是個自私的精致利己主義,他往上走,他不會考慮江知火的感受,他只在對他最有利的時候公開案件信息,把一切好處攥在手裏,自私又自利。但他解決案件,鏟除毒/瘤,公眾都需要這樣的人。

答應江知火的酈皓給了,江知火帶給他的也拿夠了,最後一次,交易到此結束,不虧不欠,分道揚鑣。

書看累了,江知火活動活動脖子,跳下飄窗,湊到顏慕身旁,和顏慕討論了幾句,隨手寫下兩行公式。

“我應該把你這樣拍給宗倍看。”經歷過江知火智障式補課的顏學神如是說。

只有同樣給江知火補過課的宗倍能理解這是件多麽令人崩潰的事。

“別吧。”江知火說,“要麽我,要麽他,肯定有一人英年早逝。”

一個年級墊底考不上大學的學渣突然會做競賽題了,真能把人嚇死。

而江知火裝智障折磨人家,肯定得被宗倍削死。

“因為調查才裝的?”顏慕放下筆問道。

事到如今沒什麽好瞞,馬甲早在顏哥面前掉了。

江知火說:“嗯,現在不都唯成績論麽。一看成績差的,沒人會和聰明倆字連在一起,比較符合人設哈。”

人設確實挺重要。

當初馮致那件事,江知火直接說馮主任會認為他是草包,不會防備他,馮致也的確如他所言從未起疑。

用追求為借口進入白爭鷗家裏也是,白爭鷗分明緊盯白語筠,從來沒懷疑過江知火的目的。

傅修望同樣,委托私家偵探進行調查,事後還是把江知火帶進會所。

學生身份,加上中二沖動叛逆,再加上學渣,不會學習,三個詞語加起來,只讓人覺得這是個幼稚的小屁孩,任誰都不會把江知火和酈皓聯想到一塊,縱使被懷疑目的也很容易洗清。

就連顏慕那段時間天天和江知火住在一起,也沒察覺出半點端倪。

酈皓在利用人方面當真是老狐狸精。

“還要多久?”顏慕問。

“結束啦,不用裝了,不過保險起見,得等整個案子有結果了才行。剛好緩緩,慢慢來,不然一下子考前面去,多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