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5頁)
酈穆河上大學後,他不願意和酈皓一起住,就自己出來租了個單間。江知火本來適應力就很強,又把屋子一番改造,原先一個人住得自由自在,房租還便宜,兼職的錢完全夠用還能攢一點,現在再回來,卻覺得哪都不好,又小又破,床還硬。
才走多久啊,兩小時不到吧?就懷念起顏慕的大床和席夢思了。
江知火壓下心中惆悵,閉眼許久,終於不安不穩的睡下去。
第二天醒來時,身邊什麽也沒有,就他一人,江知火怔愣片刻,心說學神果然不需要睡眠,天還沒亮全,人就已經起了。
又愣了一下,江知火才反應過來,他回家了,不再和顏慕住在一起。
當意識到這件事,僅存的半點睡意頓時消散不見。
現在不過淩晨五點半。
江知火枕著雙臂,腦中不可控的開始胡思亂想。
為什麽那麽難過?
江知火想了許久,還是打算把這份難過之情歸於習慣。
很多人都說,習慣難改。
也有很多人說,二十一天能夠養成一種習慣。
和顏慕通吃同住兩個多月,早就習慣了。
習慣身邊有這麽個人,習慣動不動就吵架,習慣互相傷害。
說實話,他確實和顏慕之間過於親密。
雖然是由於標記而不得不進行接觸,但歸根到底親過,抱過,一起睡一張床過。
情敵過,吵架過,互相不順眼過。
兜兜轉轉又回到原處,各自重新回到各自原本的生活軌跡之中。
江知火內心默默嘆了口氣,右手在左肩輕輕一捏。
他的肩上,有道紋身,前兩年自己畫的圖案。
給他紋身的師傅挺有責任心,看他年紀不算大,讓他慎重考慮,“紋上了很難洗掉的,一定要紋嗎?”
江知火說:“一定要。”
圖案很簡單,只是半片貝殼,紋身師調出了很漂亮的顏色,紋在肩上,不大,也不算顯眼。
是他不想割舍的過去,不願意忘掉的人。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某天。
雲父雲母哭著將他交給一個他只見過一面的中年男人。
換來另一個和他一樣大的男孩。
直到那天他才知道。
他的家人,他的名字,他的青梅竹馬。
全都不是他的。
一樣的,繞了一大圈,轉了八年,他連告別都來不及,就被強硬的塞回到屬於他的,完全陌生的生活中。
*
江知火又逼著自己眯了會,到點了才起床洗漱。
他今天沒遲到,公交車上十分擁擠,某個站點擠上不少頭戴小黃帽的小學生,嘰嘰喳喳同車上遇到的同伴打招呼。
車上也有上班族,西裝革履公文包,懷裏抱著豆漿和饅頭,倚在窗旁昏昏欲睡。
江知火拉開車窗,清晨的風拍在臉上,順著領口往衣服裏吹,有些涼,江知火沒去管這些,努力調整好心情。
世界總是很神奇。
還是情敵兼對頭時,江知火覺得哪哪都能碰見顏慕,又高又帥性子還孤傲的男孩子,在哪裏都是焦點,一眼就能看見,甚至連吃食堂都能一不小心湊到一桌。
現在繞了一圈,沒理由再吵架了,卻反而見不著面,分明就在同一層樓,分明上的是同一節體育課,哪哪都見不到顏慕的影子。
江知火坐在籃球架上,仰頭,冰涼甜爽的飲料大口從喉嚨灌下去,身心舒暢。
常落輕輕拋來籃球,球在地板上砸了下,落在江知火手中。
常落也在一旁坐下:“火哥,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江知火自認為沒有表現出來,略詫異道:“有這麽明顯?”
常落指了個方向:“我是看不出來,是那邊幾個小學妹要我問問的。”
江知火順著常落指的方向看去,幾個高一的學妹,站在籃球場附近,見到江知火瞧過來,旁邊幾個女生把其中一人往前推,小姑娘雙手無措的背在身後,羞怯的低下頭。
江知火揚起嘴角笑了笑。
接著又對常落道:“以後別做這種事。”
常落喝了口飲料:“火哥,看樣子,你心情確實不好。”
江知火沉聲,又忽然問道:“問你個問題。”
常落:“你說。”
江知火:“接過吻,牽過手,一起睡一張床上……還能做朋友麽?”
常落一口飲料差點沒噴出來:“????”
“你說什麽?”常落瞪大雙眸,“火哥,你和誰……接吻牽手睡、睡過?”
江知火解釋:“不是睡!只是睡一張床!”
這消息過於突然,常落沒法再保持慢慢吞吞的語調:“沒差,你和誰這麽過?!”
“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江知火斂下眼眸,“算了。”
他不再繼續這話題,放好飲料回到球場上,運動中是不會有腦子去想其他事情的,每一下投籃都傾注全力,流汗的感覺很爽,跑動中帶起的風也很舒服,沒有理由不放任自己打個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