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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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過去,天兒黑的晚了。
街燈下,川流不息的車輛飛馳而過,華燈初上,人頭湧動。
南雪指尖勾起靠椅背上搭著的羊絨外套,披在身上,一擡手,合上了辦公桌上的筆記本,一手挎著肩上的小包,一手擰開辦公室的門。
“小南總,要回家了?”
“嗯。”
南雪合上門,穿過外頭幾排米白色辦公桌,往外頭的電梯口去。
在大家的注目下,玻璃門合上。
她氣質冷淡而矜持,白皮膚高個兒,本是個標準的美人兒,奈何一直沒對象。不僅沒對象,連個緋聞也無,辦公室裏不少人替她發愁:——“小南總這樣怎麽行?孤寡一輩子嗎?”
——“她或許是父親走了,沒緩過來,不想談對象呢。”
——“以前也沒見她談呀。”
——“我看,這個年紀了還沒男朋友,遲早要彎。”
……
竊竊交談的聲音散開。
南雪年紀不大,長的漂亮,很難讓人對她產生某種對上司的肅然起敬的感覺,大家工作歸工作,休息的間隙一點不避諱,反而愛聊八卦。
“小南總有對象了!”
她的助理等她走了,在辦公室小聲宣布。
“是麽是麽,怎麽看出來的?”
“她這幾天都心情很不錯,春風拂面的。”
“是喔,你們看見她桌上的戒指了沒?”
“戒指算什麽。”
助理嘿嘿一笑:“我看見她脖子上的草莓了。”
……
可喜可賀!
眾人在辦公室裏想,她的戀人是什麽樣的呢?
也不知幾時候能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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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雪指尖拉了一下披著的薄外套,踏著一地落葉,緩步往家裏走。
院子裏的草坪開始灑水,春季,桃花兒密密匝匝地在枝頭綻放,黃昏的天空下,一枝花映著碧藍的天,殘影落在白墻上,好似畫兒。
她開了門,廚房裏有抽油煙機的聲音,和細小的交談聲。她推開門,在那兒靜靜看著。
“別,她很討厭蔥。”
舒予白輕聲細語地解釋。
“花生呢?不挑食吧?”張姨問。
“花生可以的。”
……
她在給南雪煮湯面。
舒予白穿一件杏色的吊帶小背心,白而滑的肩上披著針織長衫,絲綢一般的長發攏在脖頸兒的一邊,在水下沖洗剝好的花生,纖柔指尖沾著透明的水痕。
吊帶很小,低頭時有點走光,裏頭一片豐盈暖熱,她卻並未注意,仔細地沖洗著碗裏的花生粒。
花生是路過小公園的時候買的,擺攤兒的說,是剛從土壤裏□□的,很嫩,花生殼兒上還沾著泥,土壤沾了一點在剝出的花生粒上。
得洗凈了,不然咯牙。
南雪見她還沒發覺自己在悄悄看她,忍不住走近,從身後環著她的細腰,下頜墊在她肩上,偏頭,在她耳邊輕聲說:“姐姐。”
舒予白果然嚇了一跳。
她驚訝茫然地回頭,撞進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南雪眼底含著一點似有若無的淺笑。
“出來一下。”
她勾著舒予白的手,把她往外拉,舒予白忙在水下沖了沖自己的手,又叫張姨按著菜譜上的煮,這才關上水龍頭,轉身出門。
南雪頗為神秘地從包裏捧出一個小東西。
又是一個天鵝絨的小盒子。
鉛灰色的盒子,打開後,裏頭有一枚小巧的鉆戒,方形白鉆居於正中,細小的鉆石鑲嵌著邊緣,密密層層的閃著細小的光芒。
“好看麽?”
南雪眼睛亮亮地瞧著她。
“……”
舒予白怔怔地看著戒指,指尖輕輕一扯,從脖頸兒那扯下一枚戒指,掛在胸口,暖暖的,很熱。
“好看,但是…”
“這兒不是有一個麽?”
舒予白低睫看著掌心的小戒指,迷茫地問。
是剛告白時南雪送的。
她一直掛在胸口,舍不得拿出來讓別人瞧見似的。
“這個是婚戒。”
南雪托著小盒子,打開,鉆光閃爍。
“我想好了。”
南雪輕聲說:“過幾天,去領證好不好?”
“去哪兒領?”
舒予白眼眸含著一點驚訝的笑。
“唔。”南雪搖搖頭,說:“不知道,沒定。”
“我想了好久了。”
南雪去抱她的腰,輕聲道:“我想和你結婚…就像異性戀人的那樣,我們去領證,公開,不用有任何遮掩隱瞞。”
“……”
舒予白出神地看著她,眼底很柔,閃過一點水光,她吻了吻她的唇,語氣輕柔的不可思議,說:“…謝謝。”
“姐姐,你什麽表情?”
南雪啄了一下她的唇,低睫,問。
“我有點感動了,怎麽辦?”
舒予白眨眨眼,驅散眼底突如其來的溫熱酸脹。
南雪瞧著她,眼眸彎彎:“那你補償我。”
“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