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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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房?

是她想的那種麽?

這會兒,餐廳的人逐漸多了些,南雪站在原地,分明沒有喝酒,卻一陣陣的眩暈。

怎麽可能?

理智上,她想著,不會的,舒予白不是那種人……可下一秒,她又想起,舒予白喝了那麽多紅酒,怕是已經醉了。醉酒後意識會變得薄弱,跟尤馥回去後,會發生什麽?

血色飛快地從臉頰褪去,她微微俯身,從椅子上拎起小包,疾步往外走。

貝珍看著這人清瘦的背影,有幾分莫名:開玩笑而已,她急個什麽勁兒?

她們去哪兒了?

會在她們倆住的那房間麽?

酒店走廊裏,萬籟俱寂,柔軟的地毯把腳步聲都消除了,電梯一開,南雪就快步往房間那兒走——生怕晚一秒就發生了什麽不該有的事情。

長廊盡頭一扇小窗,光線從窗欞透過來,照亮了門牌,南雪確認了一下,略微慌亂地捏出門卡,好一會兒不敢開門。

她閉了閉眼睛。

輕輕吸氣,呼氣,又把門卡放在感應柄上,滴地一聲,門開了。

房間裏空空蕩蕩的。

行李箱被翻開,亂糟糟地攤在地上,柔軟的窗簾被風揚起,一下下飄。

她們不在這兒。

南雪蹙眉,心跳微微加快,有些急。

尤馥房間在哪兒?

南雪壓根沒關心過她住哪,只記得似乎在樓上,可樓上那麽多房間,她怎麽找?她蹙眉,很焦灼,指尖輕顫地從包裏捏出手機,撥出舒予白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接通了,南雪心裏一緊,剛想開口,卻又被掛斷了。

她掛了自己的電話。

南雪怔怔地看著手機屏幕,撥通了不過兩秒鐘的時間,就被一秒掛斷。她們在幹什麽?

是在接吻了?

還是已經開始別的什麽了。

她心臟一陣絞痛,困獸似的原地轉了幾圈,正想下樓找前台查房號,手機忽然響了。

她垂眸一看。

是舒予白?

她……為什麽回撥?

南雪指尖輕輕滑過去,恍惚地問:“喂?”

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另一邊。

舒予白一手把毛巾遞給尤馥,一面接起電話。

尤馥站在旁邊,捏起毛巾繼續擦拭。

方才舒予白或許是有些醉,酒杯沒拿穩,看著南雪離開的背影時,走神了,杯子斜了也沒發覺,紅酒不留神全灑尤馥外套上了。

舒予白慌亂地說抱歉,還說她有多的外套,借尤馥穿,兩人便上了樓。

外套灑了酒,一片偏深的濕痕,紅酒微醺的味兒很大。

“剛剛在忙,不小心掛斷了。”舒予白問:“什麽事兒?”

那邊尤馥擦幹了,把外套脫下,小西裝貼著身形有點緊,舒予白看她費力的樣子,去幫她扯一扯袖口,往外輕輕拉。

“你和尤馥在一起?”南雪的聲音輕輕的,從話筒裏傳來。

“嗯。”

“你們在做什麽。”

舒予白一手捏著電話,一手幫尤馥把被紅酒潑到、濕漉漉的外套脫下,含糊道:“脫衣服。”

說完感覺有歧義,但一解釋就更奇怪了。

脫衣服?

舒予白有些臉熱。

不是,在脫尤馥外套,她外套臟了,剛剛潑了酒上去回來換……舒予白在腦子裏費力地組織語言,怎麽解釋都很刻意。

像急著證明清白似的。

一陣沉默,接著是砰地一聲。

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摔碎了,稀裏嘩啦的,聽著聲音很大。

話筒那兒傳來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怎麽了?”

舒予白蹙眉。

“花瓶摔了。”

南雪說。

“哦。”

舒予白怔了怔,不知該說什麽。

南雪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輕輕的,帶著一絲顫抖:“姐姐,我…手割了,流血,好多血。”

舒予白瞳孔一縮,下意識捏緊了話筒,動作停下:“你在哪兒?”

“房間裏。”

南雪說。

“有創可貼麽?”

舒予白蹙眉,著急地問。

“沒有…好疼。姐姐,你下來好不好。”

南雪的聲音帶著顫抖,有些急切了:“求你下來。”

舒予白嚇到了。

她掛電話,疾步走到門口去換鞋,從鞋櫃上提起包,轉身對尤馥說:“師姐,花瓶不小心打碎了,南雪手割了,我下樓去看看。”

“嗯?”

“手割了?”

尤馥有幾分意外:“那你去吧,這兒我自己搞得定。”

舒予白離開,帶上了門。

尤馥不緊不慢地把外套晾起來。

心裏有些疑惑。

手怎麽割的,尤馥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她目光落在酒店床邊兒的白色瓷花瓶上。

花瓶蠻大,白瓷的,細口,圓肚,上頭用彩墨繪了幾支桃花,淺淺的粉色。瓶子有半人高,裏頭插了一束紅色臘梅花,花是真花,用水養著,開的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