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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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支起身子,沒睡,低頭,去吻舒予白的額頭,接著是眉心,鎖骨,一路往下,輕輕的吻落下,羽毛一般撓著心。
吻在胸口停下。
女孩兒腦袋埋在那柔軟上,不動了。
“……”
夜晚,窗欞外的一點兒光芒透進來,柔,冰涼,照亮了女孩兒白皙光潔的額頭,濃密的睫毛卷翹,好似盛了月光。
“南雪。”
舒予白叫她一聲。
沒有回應,呼吸勻稱綿長。
她睡著了?
舒予白沒動,她在安靜的夜晚裏低頭,怔了會兒,微冷的指尖觸上她裸露的肩,很滑,有幾分涼意。
她把南雪肩上搭著的一點被子拉高了,蓋嚴實,悄悄地環著她,閉上眼睛。
胸口那兒的重量,不算沉。
南雪的胳膊勾著舒予白的腰,挨得很近。
舒予白是個微微側躺的姿勢,胸口皮膚輕輕起伏,女孩兒的呼吸,溫熱動人,一下一下散開,帶著點兒微暖的濕氣。
她心跳瞬間變的無法自控。
南雪卻輕輕推她,似乎喘不過氣來,又往上鉆了些,蹙眉,透透氣,翻了個身,繼續睡。
烏黑的發絲沾濕了細汗,貼著雪白的臉頰。
夜晚,周遭靜悄悄的,窗外的天邊有一絲白痕,夜空卻是漆黑一片。星星點點的燈光未滅,這是座不夜之城。屋裏的人卻漸漸陷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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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南雪睡的沉,醉酒,不容易醒。
舒予白自顧自地起身,洗漱穿戴好,出了門。
比賽在一家私人辦的書院裏舉行。
書院蠻大,一進門,高高的木台上懸掛了一張日本畫,畫下,一個細口高瓷瓶裏斜斜插了幾支梅,褐色枯萎的蓮蓬,還有幹茅草一類的。
大堂的玻璃門上懸掛著竹簾,外頭種了一排細細的竹子,掩映著畫室裏的情況。
舒予白走進去,裏頭整整齊齊擺放著矮矮的方形木幾,木地板很暖,進了屋就得脫鞋。
這一組,一共約三十來人,舒予白在門口脫了鞋,一邊兒的工作人員幫她納入櫃子裏,又把她的包手機也取走,鎖進小櫃子裏。
尤馥在另外一組,跟她不在同一個畫室,反倒師兄她一塊兒。
“緊張麽?”
師兄看她一眼。
舒予白搖搖頭,又點點頭:“開始沒什麽,現在好像有點緊張了,師兄你呢?”
師兄笑了笑,沒說話。
另一邊,貝珍走了過來,看見舒予白也在那兒站著,表情有幾分冷淡不耐。
“你幾號啊?”
貝珍問:“我也在這間。”
舒予白把工作人員發的小牌子捏起來看,12號。
她翻過來,給貝珍看,又收回,重新掛在自己脖子上:“你呢,幾號?”
“7號。”
貝珍給她看自己的牌子。
還好,看號碼離得不近。
舒予白盡量避著她。
從前,她們兩個的畫風很相似,偏淡雅復古,擅長細致的描繪,用色很淡,帶著點半透明,好似瓷器上繪出的淡淡彩繪。
因此,常有人拿來比較。
比較出了個什麽結果?
有愛吹捧的,說貝珍好;
也有的人老實實地說舒予白畫的更好,跟“靠父母送錢塞進來”的關系戶不在一個層次上。
貝珍本人卻相信了那些吹捧,深信不疑。
可每每參加大型展覽,入展獲獎的總是舒予白。
似乎一到權威評審那兒,貝珍的畫就總是入不了評委的眼。
這麽一來,貝珍看她格外不順眼了。
工作人員示意她們進去,幾人挨個兒找到自己的座位,坐進去,空氣一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舒予白找到自己的座位,第二列,第二排。
她盤腿坐下,余光卻瞥見坐在自己旁邊的貝珍——這兒一列坐五個人,按照那排位,她的的確確恰巧坐在自己旁邊。
心底輕嘆,她收回視線。
還有一分鐘開始。
“你手怎麽樣了啊?”
貝珍托腮看著她,語氣裏帶著漫不經心的譏諷:“能拿得動筆麽?”
“已經快好了。”
舒予白低頭,整理著一邊兒的畫筆、顏料,一面構思著一會兒的畫。
這兒的紙都是同樣大小。
因此,只能畫小幅的,尺寸大的畫不行。
貝珍嘁了一聲,坐直了。
自打舒予白因為手部疼痛在各大展覽上銷聲匿跡後,她就壓根兒沒把這人放眼裏了。
——長期沒有作品,再好的畫家,都已經廢了。
何況舒予白才初出茅廬呢。
外頭來了個白發的中年人,他站在台上,看一眼手表,時間到了。他打開投影,白色的熒幕上有一行日文小詩,旁邊配了英文。
雪田舍女
雪の朝二の字二の字の下馱のあと
翻譯成中文,大致是:
昨夜雪紛紛,
清晨一溜“二”字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