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3頁)

小廝送來劍譜後,郁曠裝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小心翼翼收下。

見況余這副小家子氣的樣子,曹承泊又不滿意了,揮手讓所有下人退出了房間。

房門被關上後,曹承泊興奮地打開一個木匣,珍重地望著裏面各式道具,看向郁曠:“你以前玩過這些沒有,平日裏喜歡什麽花樣?”

郁曠腦子裏那根名為“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弦當場崩斷,他粗暴地用法術捆住曹承泊,冰冷的黑色長劍的劍尖指著曹承泊的脖頸,聲音幾乎可以抖出冰碴子:“這種花樣曹二公子喜歡嗎?”

曹承泊平日裏會和陪讀或者清倌玩些你抓我逃的小花樣,但那時的玩樂是種心照不宣的情調。此刻架在脖子上的“花樣”卻可能會讓他丟了小命,他被突發的變故嚇出一身冷汗,正要開口呼喚屋外的護衛。

“二公子不用白費功夫,我用了屏音術,外面不會察覺到房內的任何動靜。”

曹承泊一頭冷汗,打著寒戰說道:“你想要什麽?我爹我哥都會給你,只要你不傷害我,一切都好說。”

郁曠加重長劍上劍意的壓迫感:“昨夜你們抓來的女童在哪?”

“女童?”曹承泊一臉驚疑,抖得更加厲害,“你在說什麽?我只玩男人,我從來都沒玩過女人啊。我從來都不碰小孩子,我他娘的又不是畜生,怎麽會碰小孩子?我真不知道什麽女童啊!”

隨著劍意的加重,曹承泊的脖頸流出鮮血,他的喊叫聲更加刺耳尖銳,但卻始終堅稱自己從未見過任何女童。

見曹承泊的神態並非作偽,郁曠猜測此事確實與他無關,便用法術擊暈了他,隨後悄然離開曹承泊的院落。

查探完整座曹府後,郁曠陷入困惑之中,曹府裏竟完全沒有宋懷瑾的身影。他再次祭出踏雪尋蹤,念動咒語後,玉針一動不動地躺在白玉瓷盤上。

郁曠的心裏咯噔一聲。踏雪尋蹤沒有反應,存在兩種可能,一是宋懷瑾身上的踏雪尋蹤印記被人抹除了;二是宋懷瑾已經不在了。

想到第二種可能,郁曠氣血上湧,抑制不住內心的狂暴。

時間回到今日清晨,此刻的郁曠正身陷於曹府門外的長隊。

正在睡夢之中滿頭大汗的宋懷瑾發出沉重的喘氣聲,她的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身體迅速抽長,轉眼已是八九歲女童的模樣,好在她身上的衣服由特殊錦緞織就,隨著她身體的長大衣服自動變大,因而並未出現衣裳被迅速長大的身體撐破的場景。

宋懷瑾進入了一個漫長的夢境,夢裏的她是一顆雪白無暇的蛋,有一只高大的紅鳥細心呵護她。紅鳥是她的母親,母親會把她銜在嘴裏帶著她在九天之上遨遊。

她還記得呼嘯的風、成片的雲、金色的光從自己的蛋殼上滑過的感覺。

後來她被放進儲物戒裏,天地之大,她卻再也感受不到母親的氣息。儲物戒裏的空間又小又黑,她害怕極了。

她昏迷了一段時間,恢復意識時,發現她在一個灰衣男子手裏。男子偶爾會把她從儲物戒裏取出來,將她放在一個寂靜的院子裏,他會給著她講大青龍的故事。男子很溫柔,會像母親一樣會悉心擦拭她的蛋殼,讓她又白又亮。雖然更多的時候,灰衣男子坐在庭院裏一動不動,仿佛一座被人遺棄的石像。

再後來,她被灰衣男子交給了一對夫妻,這對夫婦以心頭血澆築蛋殼後她破殼而出。

她擁有流光溢彩熠熠生輝的火紅羽毛,她和逝去的母親長得很像,她期待著有朝一日成為母親那樣護佑一方土地的大妖。

這對夫婦成了她的爹娘,在他們的耐心呵護下,一年之後她便學會了化形。化作凡人女童模樣的她在漫山遍野自由撒歡,她在林間歌唱,在天空飛翔。

在她的童年裏,還有一個圓臉師兄和一個潔癖師兄。潔癖師兄每次看見在山裏打過滾的她總是一臉嫌棄,圓臉師兄則會溫柔地用凈塵法術打理幹凈她的衣裳和臉上的汙漬。潔癖師兄雖然一副嫌棄她的樣子,但每次她被別的小孩欺負時,潔癖師兄一定會跟著圓臉師兄一起給她撐腰。

下一瞬,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一片血海,圓臉師兄半跪於地,他沖自己的元神大吼:“快跑!不準回頭,聽見沒,阿瑾,不準回頭!”

但她沒有聽話,她從來都不是個聽話的乖孩子,她總是讓人頭痛。

回頭了的她看見圓臉師兄自爆了金丹,在一片血光之中與敵人同歸於盡化為齏粉。

“任師兄!”

宋懷瑾一聲低呼驚醒過來,她發現此刻自己被關在一間房屋內,雙手銬著玄鐵打造的鎖鏈。紅衣女童一臉迷茫,醒來後的她只記得夢裏的些許片段,她摸著自己滿臉的淚水卻不記得為誰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