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行動

薛能當時就感覺到無邊的恐懼——這簡直就是謀殺啊。

他第一個想法當然是報警啊,把自己所見和疑惑都告訴警方啊。

可是還沒等他把這些都說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包工頭陪著兩個警員在工地上走了一圈過場後,便夾著皮包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他當時仔細一琢磨就有些猶豫了,於是連忙回家跟妻子商量,妻子勸他暫時不要報警。

現在社會上的關系復雜的很,一不小心就不知道陷進誰的人脈圈子裏了。

如果說蘇慶海這次遭殃是真的有人故意在背後整他,那麽能夠指使那個工友動手腳,以及還能讓那麽多工人“作證”,甚至連包工頭也是跟對方一夥的,就說明對方能量肯定不一般啊。

況且這件事情一旦抖摟出去,那可是謀殺,謀殺啊,是要吃花生米的。

退一萬步,就算是對方能量不是想象中大,那肯定也是要拼死一搏,甚至反咬一口啊。

況且工地上那麽混亂,就算是他現在去指出來,所有現場的痕跡證據都沒了啊。

況且只有他一個人看到,對方完全可以說是他幹的啊。

所以,妻子最後建議他,如果真想幫朋友的話,還不如現在借錢給對方,把眼前難關度過去就好了。

……芩谷與母親徹夜長談,就連秦芳也覺得很意外,在面對女兒的時候,她覺得很放心,有種很踏實的感覺,不由自主地敞開了心扉,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都說了出來。

這就是芩谷長久養成的人格魅力,不同人不同事就不同對待。

對待真誠真心的人就真誠相待,並努力承擔起自己的那份責任。

至於那些險惡用心的……芩谷心中充滿殺意,一個都不會放過!

“薛叔他們做的很對,只憑他一個人的說法,別人不是很可能,而是絕對會反咬一口,那就不妙了。”

芩谷安撫著母親,讓她不要擔心,眼下事情就這樣湊合著,一切等她高考完了後再做。

秦芳抹著淚:“悅悅,幸好有你,不然媽媽真不知道怎麽做了。”

天剛亮,秦芳做了煎蛋面,高老師和芩谷各吃了一碗便立即趕路。

開車要兩個多小時,八點半進考場。

芩谷剛好掐在八點半進了教室……

楊老師大概明白芩谷在寢室的處境,於是讓她晚上就住她的教室宿舍裏。

第一天是語文英語,第二天數學和綜合。

當芩谷最後把試卷檢查交上去,走出考場後,終於長長呼出一口氣。

學校外面圍滿了家長,熱切地望著校門。

有幾個同學看到了芩谷,愣了一下,朝她喊道:“喂,玲悅你爸媽怎麽樣了?沒事吧?”“是啊,你前天晚上不是回去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芩谷掃了那幾人一眼,飛快地走進人群中。

嘖,這生怕別人過好了的心思也不用表現的這麽直白吧。

芩谷跟楊老師打聲招呼,連東西都沒有收拾就直接回家,因為現在考完試,大家肯定都在寢室裏收拾東西。

都巴不得她這次最好考不成試,結果她還是參加了,她一去,肯定會被“留”住。用道德綁住她。

就是些被褥和幾件衣裳書本之類,沒什麽重要的。

到時候拿通知書的時候去收拾也不遲,索性先回家。

蘇慶海恢復的還不錯。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個情況至少要半年才能走路,這期間還必須要人照顧。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家庭沒有任何收入來源。

房東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萬泉。

看起來有些懶懶散散的,房子是拆遷補償的,自己住不了,就用來出租,每個月收租金,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他來看了兩次,送了雞蛋營養品之類,還說蘇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房租的事情不著急。

芩谷讓秦芳在家裏,她出去找事情做。

秦芳和蘇慶海都竭力反對,但是芩谷把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而且她現在已經十七歲多,馬上就成年了,就算在法律上也是成年人。

其實芩谷心裏想的是利用自己在社會上還比較“面生”的優點,把幕後之人全部捋出來。

既然他們要躲在陰影裏使壞,那就給他/她來陰的。

芩谷回家第二天就出去找工作了,實際上去踩點。

到公共廁所把衣裳換了,身上撲了一層灰,看不清原來的樣子,然後朝工地走去。

手裏拎著一個蛇皮袋,順便撿點塑料瓶廢紙板。

這些事情在她原本的人生裏做過不少,曾經一度就靠撿廢品維生。

所以現在“重操舊業”,順溜的很,一點也不違和。

大概是她在工地外面踅摸的久,被門口的工人看到,以為是覬覦裏面建築材料的,把她驅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