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復訓(第2/2頁)

張玨沒應這句話,反而問道:“董哥,我這人說話直,問件事,您別覺得冒犯。”

見董小龍點頭,張玨面露好奇:“您之前說覺得身體狀態有在回升,看來是打算再滑幾年了,對吧?”

董小龍微笑著點頭:“是啊,我從4歲開始滑冰,滑到現在都18年了,實在沒法想象沒有滑冰的人生是什麽樣的,所以打算再厚著臉皮多滑幾年。”

張玨嘖嘖兩聲:“金子瑄要是有你這個心態,早該滑出頭了。”

對張玨來說,一個人明明練出了四周跳,除了表演也沒啥大短板,卻總是連A級賽都進不去,也是挺廢物的。

他靠著車後座,陷入了沉思。

再有一周,他就要恢復訓練了,跳躍重心、旋轉重心恐怕都要重新撿了,冰鞋也要換新的,又要重新適應一遍。

距離世錦賽也只有一個半月的時間了,身高還會繼續長,該怎麽辦呢?

其實對於讓出四大洲的比賽機會這件事,張玨並不是真的甘心,只是沒法子阻攔而已。

身為運動員,誰還沒點心氣了?要不是實在滑不了,誰樂意讓別人替自己上場呢?

在車輛的晃動中,張玨閉上眼睛,慢慢的,腦袋就靠著秦雪君的臂膀,呼吸均勻起來。

張俊寶嘆氣:“這小子喜歡在坐車的時候睡覺的毛病算是沒治了。”

第二天,金子瑄在比賽中靠著技術分追回了短節目落後的幾分,卻因為表演分的劣勢,僅僅拿下四大洲的銅牌,但對於一個之前在國際上寂寂無名的年輕人來說,這已經是個足夠優秀的出場了。

黃鶯和關臨此時也徹底戰勝了發育關,以15歲與18歲的年紀,成功拿下四大洲金牌,徹底打消了領導們拆档的念頭。

頒獎典禮開始了,張玨關掉了電視,許德拉憑借著兄弟間的了解,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哥哥?”

張玨回頭對他露出一個笑:“沒事。”

他翻開一張新試卷:“我給你批寫好的卷子,你把這張也寫了,我就幫你和媽媽打掩護,讓你和紅毛一起去練歌。”

二德露出苦逼的神情。

“哥,人家不叫紅毛,叫江學聞,是我們主唱和隊長。”

張玨摸出紅筆,在弟弟的卷子上打勾和叉,幹脆的回道:“記不住。”

一周後,張玨穿著新運動裝、新運動鞋,提著新冰鞋走入場館,同樣過完春節來復訓的柳葉明看著他,緩緩問了一句。

“帥哥你誰?”

張玨死魚眼:“你爺爺。”

柳葉明朝他扔了塊巧克力:“去你的,張玨,傷好了沒?”

“好了好了,養了這麽久怎麽可能不好。”

在上冰之前要先做陸地訓練作為熱身,張玨練了一陣,場館內也沒有其他人過來。

柳葉明跳完一個陸地2A,對張玨說道:“鄭家龍要高考了,他媽媽讓他退隊,專心復習準備考試,這一次考不好,好像還打算復讀。”

張玨點頭:“可以理解。”

身為運動員,如果沒法在自己的項目裏練出頭,那麽在家裏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好好讀書補習,考個好大學才是出路。

鄭家龍的哥哥就是張玨聽說過的那個在隊內測試時打封閉,最後取得了全國賽機會的人,他在去年的全錦賽拿了第四名,入選國家隊,最後被招入了老舅的母校北體大,現在專攻接力跑,已經有了去國際大賽的機會。

“馬曉斌去年不是骨折了一次嗎?自從傷了那一次,他好多技術都練不回來了,所以滑完全錦賽以後,他也退了。”

張玨按下跑步機上的停止鍵,站在上面喘氣。

競技運動,越到後面,身邊的舊友會越來越少,而新的對手會越來越多,與此同時,會有無數的挫折一波又一波的湧來,這就是現實。

張玨看著自己的手,心想,歇了這麽久,我的體力好像也退步了。

他問柳葉明:“你在練3A?”

柳葉明停下,笑嘻嘻的問:“你看出來了?”

張玨沉默一陣:“其實你的腿部力量很強,所以起跳的時候不一定要和我一樣雙手向後甩,我那麽做是為了借力帶動身體向前,你的話,可以試試純靠腿部力量起跳。”

在他的記憶裏,3A的技術本來就有不止一種,比如北美的花滑選手在跳3A時的起跳階段,總是習慣性的冰刀在冰上刮一陣,這是最下乘的跳法,成功率不高,而且冰刀一邊刮一邊起跳,有點提前轉體的嫌疑。

而在俄羅斯,大約是兩年後,俄羅斯單人滑教父鮑裏斯有教出一位跳出3A的女單,但她就是純粹靠腿部力量跳躍,起跳前雙手幾乎不動。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位女單跳出3A後,察罕不花也跟著用同樣的技術完成了3A。

張玨換好冰鞋,踩上冰面。

然後他摔了個倒栽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