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男朋友
明天放假。
也幸好放假。
別人是養鷹的反倒被鷹啄瞎了眼,俞奪是裝養鷹的,被鷹啄瞎了眼。
又聽見撕包裝袋的聲音,俞奪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強撐著跪起來,掐著藺回南脖子說:“扔了,你他媽再來一次,我明天就直回去了,後天恐同,你信不信?”
藺回南的喉結在俞奪掌心滾動。
他收緊,藺回南明明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咬肌繃得很緊,可神態還是輕飄飄的:“哥,你還欠我二十二次呢。”
“……”
“乖。”
仿佛一條蛇沿著竿頭纏上來,慢慢絞緊了農夫的咽喉。
“你爽就行了,累不著你。”
俞奪紅著眼框,深吸了幾口氣。他終於露出點極其罕見的求人的神色,按著藺回南的肩膀主動親了親他,“那你別動,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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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進入了六月份的初夏。
日光明朗,天氣漸漸地熱起來,庭院的香樟樹撐起偌大的樹冠。蔭綠的愈發濃綠,茂密的、映在地板磚上的樹影也愈發濃重。
劉一祎蹲在樹底下拿魚罐頭喂一只瘦巴巴的小流浪貓。樹是綠的,貓是黃的,人是紅的。紅體恤和熒光紅AJ,無可救藥的審美。
他擡頭,恰好看見隊長推開訓練室的窗戶。
四目相對。
看看點,才下午兩點。
劉一祎奇道:“喲,隊長,這麽早起?”
將近三十度,俞奪穿了件在這個天兒有點誇張的長袖黑帽衫。從初中劉一祎就學過,黑色吸光,大熱天穿黑衣服都怪捂得慌。
他穿著這件帽衫,還戴著帽衫帽子,底下露出一截黑色棒球帽的帽沿。
一打眼,劉一祎還以為哪個廠牌選手來基地觀光了。
劉一祎:“你不熱嗎?”
“有空調。”隊長難得的少言寡語。
說話有點啞,帶著鼻音,感冒了似的。
劉一祎過來,踮腳扒著窗戶。比起俞奪這種嚴重夜貓子,基本一年到頭看不見太陽的,MHSJ和Whisper的作息還算正常,現在正在訓練室雙排。
楊煥文放假出去和女朋友約會了。
South沒看見。
劉一祎暗中把隊裏的人的去向都捋了一遍。他好奇地問:“才這麽早,你準備開始rank了?”
隊長停在自己的訓練椅邊上。
但他停了會兒,都拉開椅子了,又忽地不動了。今天隊長的心思比女人還難猜。他又把椅子推回去,插兜回來,手搭在窗沿上:“不打。沒睡好,出來逛逛。我回去補覺了。”
砰。
隊長關上窗戶。
掀了劉一祎一臉空調涼氣,都險些夾到他十分長十分長的眼睫毛。
俞奪反鎖了洗手間,摘了帽子。
照常洗了洗手,滴水的手指把帽衫領口向下扯了扯。
過敏似的,一片紅痕。可過敏至少過敏不成牙印和指印的形狀。
他沒有挨打的癖好。疼了,他肯定要還回去。可藺回南咬他一下,他打藺回南一下,後面俞奪也恍惚他們這到底是做愛還是兩條得了狂犬病的野狗滾到了床上鬥毆。
他下手越重,藺回南便咬他越狠。
可藺回南這狗東西比他能折騰多了,後來俞奪也都記不大清了。
他只覺得自己像個八面漏風的箱子。連睡著了做夢,夢裏都是箱子,還有老頭漏風的假牙花子,反反復復地折騰著俞奪一整晚都沒睡好。
俞奪對著鏡子,用手指頭比對著脖子上的印子,牙齒撕開幾個創可貼,貼了上去。
這創可貼還是上次藺回南被人打破嘴了,婷姐給他送過來的。
嘴都還在流血,說要去找醫生處理處理,藺回南偏不,說沒事,說自己塗藥。
然而藺回南說的“自己塗藥”就是帶著藥來找他,讓他給他上藥。
到了俞奪面前,藺回南也不喊疼,就舔舔嘴角。一舔,血沿著他唇角淌下來,一滴血珠掛在他下巴上,還留下一條血印子。
俞奪逼不得已給藺回南上的藥。
婷姐的創可貼還是帶卡通圖案的,白底貓貓頭。
貼在脖子上,此地無銀三百兩。不貼還沒人注意,一貼上去全都能看見創可貼旁邊貼不進去的牙印了。
俞奪:“……”
俞奪冷著臉拉上帽衫,重新戴上棒球帽,低頭抽了張紙出門出去了。
腿不是太舒服。
介於昨天剛跑了個三公裏一早起來的肌肉酸痛和昨天體育測試,測柔韌度,他明明按不下去,夠不到腳尖,一個三百斤的男體育老師一屁股坐在他腰上,把他硬給壓下去了的某種難以言喻的疼痛。
小孩不知道節制。
換衣服出門前,俞奪去垃圾桶數了數……四個撕開過的包裝袋。
還差20個。離夏季賽開打還有一個星期。
快了。
……大概。
Regera的畢經理發來條微信。
-Fiona Bi:俞奪先生,您之前在我們這邊預訂的狼首系列的鉑金耳環從瑞典調貨過來了,您看您是抽空來一趟,還是由我們給您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