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從前無所懼,現在有所懼……(第2/2頁)

況且,死都死了,他還在乎後人如何評說?他只要活著的時候隨心所欲。爭權奪利,坐在至高無上的位置上,要的難道不是想殺誰便殺誰,不為人所桎梏?

祁賞嘆了口氣:“你若心懷怨恨,貶謫或者囚禁他們都可以,兄弟一場,誰都不希望局面如此難看。皇兄,你身邊應該沒有敢勸你的人,我必須要說一句,你殺心太重,完全忽略了親情。”

祁崇只覺得諷刺。難道祁延和祁賞不想殺自己麽?他們僅僅無能殺不了罷了。手足之情,皇室本就稀缺。

祁賞喝了一口茶,沉默良久,之後又道:“最近太醫院惶恐不安,是因為你身邊那個小阿臻吧?”

祁崇眯了眯眼睛,並未回答。

祁賞道:“皇兄,你對她榮寵太過,她命格受不住的話,只會適得其反,反噬到她。對女人著迷,更非你平日作風。”

祁崇冷冷勾唇:“按你所言,不能手刃仇人,不能善待所喜之人,就算在最高的位置上,又有什麽樂趣?祁賞,孤要這個皇位,是要打破束縛,而非被框框架架桎梏。”

被釘在皇位上不是皇帝,而是傀儡。

他才不信什麽榮寵太過,明臻會受不住,他有能力給予,便竭盡所能。倘若擁有十分,祁崇絕對不會僅給九分。

······

皇後宮中,楚皇後抱著寧德公主冰冷的屍體,眼睛緊緊閉上,淚水卻抑制不住的順著臉頰往下流淌。

祁延和祁修也在兩側。

楚皇後想起祁崇年幼時,自己便不喜歡這個年少老成的孩子。當時她費盡心思獲得寵愛,處處給宇文皇後難看,讓宇文皇後在眾人面前丟臉,甚至最後奪了宇文皇後的性命,霸占了後位。當年有多春風得意,現在就有多失魂落魄。

她泣不成聲:“頤兒,我可憐的孩子……”

祁延在旁邊道:“母後請節哀,妹妹已經死了,您再哭也沒有用。她的宮女頂撞祁崇,我們去給他賠禮道歉就是,免得再連累我們。”

楚皇後雙眼猩紅:“你也就這點出息,怪不得爭不過他!”

現在楚氏一族就像是砧板上的魚,鮮活掙紮著魚尾,卻掙紮無果,上方的刀隨時都可能落下。

祁崇折磨人的本事最是一絕,這麽多人和他鬥了這麽多年,最後卻都失敗,一次上風都沒有占過,只能在掙紮中死亡。

祁延被皇後責罵之後,也生了一肚子的氣:“還不都是你和父皇無能,早年若能將他除掉,我們還會落得今天這種地步?”

祁修見兄弟和母親起了沖突,也覺得渾身無力。

他道:“太子就算對我們下手,也不會先殺寧德,寧德做了什麽事情得罪了他?”

楚皇後擦著眼睛道:“也不知道哪個狐媚子迷住了祁崇的眼睛,頤兒的宮女不過摘了他幾枝花,就被杖斃了,這兩名宮女的過錯,居然也連累到了她。”

祁崇送來毒酒,寧德公主怎麽願意喝?她立刻就要掙紮著找皇後做主,結果人還沒有出去,就被太監強抓著灌了進去。

當初在皇宮還好,皇後入主中宮也有些時間了,皇宮裏自然有自己的勢力,如今偏偏是在行宮。溫泉行宮內內外外都是祁崇的手下,在這裏面,他想做什麽,皇後半點阻撓不得。

至於朝臣宗室——他們全都被祁崇震懾住了,莫說殺寧德公主,哪怕祁崇要殺楚皇後,也不會有人敢說半句不是。

祁修突然想起來當初在祁崇身邊見到的小美人。

祁延消息靈通一些,這些天‘行宮一直都有人在議論此事:“那是個病秧子,祁崇留不住,據說快死了。祁崇很愛,一直讓太醫想盡辦法吊著人的命。”

楚皇後手指深深入了手掌:“他殺了本宮的心頭肉,本宮斷然不會讓他好受,也要撕掉他一層皮。”

祁修猶豫一下,勸說楚皇後:“母後,這種關頭,你就不要添亂子了。”

祁崇最近很瘋,做任何事情都不擇手段,剛剛失去了親妹,祁修不想眼睜睜的看著皇後也把人頭送過去。

曾經為秦王的時候,朝官知曉祁崇手段冷硬,如今握了大權,暴戾本性也就不必再遮掩了,如今的皇後看似尊貴,但在祁崇眼中真不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