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斬斷 宋寒時,我不要你了(第2/7頁)

哪怕是後來她的母親早早去世,父親也從未有過再娶的念頭。

無論是誰勸他續弦,他都冷著臉回絕,像是他的逆鱗,誰都不敢碰。

後來就連先皇都不敢下旨給他賜婚。

父親那時候戰功赫赫,大有功高蓋主的跡象,先皇不願與賢臣生出嫌隙,於是有意要拉攏他,想將公主賜婚。

父親卻並未給面子,一口回絕,差一點就跟公主結下了梁子。

只不過後來夏倚照和宋寒時暗生情愫,算是夏家和皇家結了親,也相當於鞏固了兵權與皇權之間的關系。

只是可惜的是,她嫁人後,父親像是了結了一樁心事般,再也沒有了以前意氣風發的模樣。

之後沒過多久就因為一場疾病,去了地下,見她的母親。

夏倚照跟父親的關系很好,本應該是難過,傷心,但那一刻她卻為父親感到高興。

他這一輩子終於可以和他最愛的女人相知相守,哪怕是在陰曹地府,也已經心滿意足。

她那麽小的時候就已經見過愛情的忠貞,也知道若是深愛的兩個人結合在一起,會有怎樣的幸福與滿足。

她本以為、本以為宋寒時也是像她父親一樣的人,卻不知……

人心易變。

她不是沒有擔心過以他的地位,若有一天做了帝王,興許需要三宮六院,可這歷史上也並不是沒有皇帝後宮只有皇後一人。

她那時天真地以為,他們可以擋住所有的壓力。

困難可以克服,可變心卻不能挽回。

十年相隔,終究是要越走越遠。

甚至到了如今,她對他說了和離兩字。

本以為經歷過那麽多,就能夠長相廝守,可到了最後,卻是抵不過一個新人。

*

夏倚照眼眶忽然就有些泛酸,連忙低下頭,忍住眼中正在打轉的淚水,用力地掐著自己的掌心,直到用疼痛將淚意忍了回去之後,才擡起頭看向面前的男人。

宋寒時正仔細地將那張虎皮蓋在她身上,捂得嚴嚴實實,一點風都不透。

他記得夏倚照是十分畏寒的,又偏偏不注意一些細枝末節的事,到了冬日總是手腳冰涼。

也不知她在別國是如何度過寒冷冬日,也會有人給她溫暖手足嗎?

想到這裏,宋寒時又回想起宋回對他揚起那張天真的笑臉時說出的那一番話——

他說他的阿照,在蕭國時也有一張冬日時可以禦寒的虎皮,夏倚照最喜歡,只可惜的是沒有帶回來,以後再也沒有了。

怎麽可能沒有?

只要是她想要的、她喜歡的,他都能夠給她。

夏倚照察覺到男人的力氣突然加重,臉色也沉了下來,皺著眉頭推開他,“你做什麽!”

宋寒時察覺到自己剛才也許力道失控,斂下眸中的情緒,對她緩聲道:“弄疼你了?”

夏倚照吐出一口氣,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方才的話題,“皇上,臣妾是認真的……”

“別說了。”宋寒時有些生硬地打斷她,伸手將她垂在臉頰旁邊的碎發別在耳後,又摸了一下她的脖頸,“這裏也是冰涼的。”

他蹙著眉頭,似乎是有些不滿意,只是眼下也沒有別的物件可以幫她溫暖。

他看了她片刻,忽然伸手將她抱入懷中,輕輕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以後不要再說這種氣話。”

“我知道惹你生氣了,若是生氣便朝我撒氣也不要緊,只是別再說這種話。”

“我沒有生氣。”夏倚照突然覺得有些心累,很認真地對他說:“我們……”

她話音未落,又聞到一陣血腥味。

這次十分濃烈,仿佛就在此處。

她一下子就松開了宋寒時,往回走了幾步,四處嗅了嗅,似乎想要找到這氣味的源頭。

宋寒時在她身後,臉色晦暗莫名,“在找什麽?”

夏倚照:“方才進來時就聞到了一陣血腥味,只是越發濃郁了……你聞到了麽?”

聞言,宋寒時挑了挑眉,卻是擡起手在她鼻尖捏了一下,“狗鼻子。”

夏倚照躲開他的手,蹙著眉頭看著他,“究竟是什麽?”

宋寒時不言,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虎皮,又動手幫她整理了一下,“方才就想到,夜裏寒涼,你若是沒有我在身邊,肯定是睡不暖的,所以便想著將這虎皮處理了,給你送去,大抵是虎血的味道。”

“我記得你先前早就已經清洗過,不應該有這般濃烈的血腥味。”

“既然是野獸,總會有清理不幹凈的地方,況且荒郊野外不是皇宮,自然會留有存余,你方才聞到的興許是腥味。”

夏倚照眉頭蹙得越發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她是上過戰場的人,也曾經在戰得酣暢淋漓的時候浴血奮戰,她分得出來濃稠的鮮血與陳年的血銹是什麽味道。

她又想到方才看到衛城時,他一開始臉上的神情是有些不對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