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舊友他不太習慣,但很高興。(第2/3頁)

趙嘉彤把盆往前一遞。

楊舒:“……喝的,不是洗抹布的水。”

趙嘉彤搖了搖頭,她生怕這位小姐說“那就喝洗抹布的吧”,立刻道:“吃藥是不是?幹噎也行,以前部隊跟人學過一招,可以幫她噎下去。”

楊舒抱著胳膊,不太放心地看著她。

直到周祺真的咽下藥,楊舒這才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趙嘉彤:“你部隊的?”

“是啊,不太像?”趙嘉彤苦笑一下,說:“這兩年是有點懈怠了。”

楊舒撇了撇嘴,也沒寬慰什麽。

她手指掃過屋裏的人,沖遊惑點了一下,評價說:“你應該是部隊的。”

又對著秦究點了一下:“你也應該是。”

最後移向高齊:“你肯定不是。”

高齊:“……”

中年男子差點兒嘔出一口血、

楊小姐冷靜地分析:“你這狀態差遠了,但也不排除是裝慫。”

高齊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你說你不算醫生?什麽意思?”

眾人對這姑娘也有幾分好奇。

“學這個的,具體門類跟你們也解釋不清。”楊舒說。

“哦……我以為你部隊衛生所的。”高齊咕噥說,“小丫頭看人還挺準。”

楊舒皺了皺眉,顯然不喜歡“小丫頭”這種稱呼。

“之前有項目跟部隊打過交道。”她簡單解釋了一句,就轉開了話題,顯然懶得多聊。

周祺病得突然又不明原因,這個節骨眼上搞事不合適,遊惑和秦究便把計劃往後推了一點。

反正也沒了睡意,眾人便沒回房間。

一邊等周祺退燒,一邊聊著這次的題目。

高齊和趙嘉彤你一言我一語,試圖從公爵和管家說過的話裏摳信息量。

楊舒不附和也不插話,只坐在那裏聽。

用高齊的話來說:特別像個評委。

他們聊著的時候,有兩個人完全沒配合——

秦究沖遊惑說:“我一直在想,這次的考試有個例外。”

“什麽?”

“之前提過的整組懲罰。”

高齊原本豎起了耳朵,一聽見這話,當場翻了個白眼,心說:得!還是在琢磨違規那些事兒。

“以前的考試,如果有懲罰會明確說出來,至少會說明懲罰方式。”

比如外語那場,系統直接說了“要入棺”。

再比如上一場,系統也直接說了“要代替死去的考生”。

雖然內容不算詳細,但至少有信息。

這次卻只說“整組懲罰”,罰什麽?怎麽罰?提都沒提。

遊惑也早早注意到了這點。

畢竟和違規相關的內容,總是更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秦究問他:“你覺得系統什麽意思?”

遊惑冷冷嘲諷說:“傻逼系統,換位思考不起來。”

高齊和趙嘉彤突然一起轉頭看著他。

遊惑:“?”

高齊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你居然會說臟話啊?”

遊惑:“……”

他表情逐漸變涼,秦究忽然低笑了一聲。

高齊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就……有一點驚訝。以前很少聽你說。”

在他的印象裏,這位年輕的朋友高冷寡言是真,嘲諷氣人也是真。大考官氣人的時候,字字如冰針,量少卻奇疼,這是眾所周知的。

但作為朋友,高齊能在生活中的種種細節裏感覺到考官A是收著的。

其實大多數監考官都是收著的,換誰常年處在被監控的環境中,都會下意識把“真實的自己”藏起來,收斂的、克制的,盡量達到跟系統風格一致的狀態。

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但考官A不同。

曾經有人私下開玩笑說,考官A之所以排A,除了本身很強之外,也因為他跟系統本身就像。

他比所有監考官都更適應系統的步調,冰冷的、不講情面的。正常年輕人會有的情緒,在他身上被收到最小。

他會不耐煩,會不高興,會挑剔會嫌棄。

但比這更濃烈一點的情緒,諸如氣急敗壞、惱羞成怒、興奮或是傷心,包括這樣直白地罵人……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

也就跟另一陣營對峙的時候,能顯出幾分鮮活來。

以前高齊見慣了,覺得理所當然。

現在他才忽然想起來……當年的考官A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如果不是受系統牽制,他應該會像一般年輕人一樣,有鮮活的情緒。也許會因為長相出眾略有一點傲,但高興了會笑,生氣了會罵,有討厭的人,也有喜歡的人。

而不是成為某個機器或是程序冷冰冰的代言者。

他會有正常人該有的人生。

之前在馬車上,高齊覺得遊惑脾性舉止依然和當年一樣,變化不大。他以為系統留下的烙印和影響太深了,即便失憶也沒法把考官A完全推回起點。

直到這一刻,在遊惑跟秦究聊天的時候,高齊終於在這位舊友身上……看到了一絲年輕人會有的鮮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