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一千個哈姆雷特

《孤獨的美食家》連載的事情目前只是東野司的一個想法。

所以就算真要投稿,東野司也要重新規劃好時間,找細川小春好好兒商量一下才行。

他把《孤獨的美食家》連載的事情置之腦後,重新走回東京都美術館。

花費十多分鐘,東野司重新進入展館。

看著展內壓低聲音討論的北義塾女學員,東野司目光四掃,接著便在一幅畫面前看見了近衛涼花的身影。

此時的近衛涼花正抱著速寫本,半擡著頭,雙眼很迷惑地看著面前的油畫。

“近衛同學,在幹什麽呢?”

東野司索性走過去打了聲招呼。

“哎?啊……我不太懂這幅畫裏的意思。”

近衛涼花側頭,見是東野司,開口小聲地解釋一句。

說完這句話後,近衛涼花低下頭,心底有些疑惑。

怎麽回事?明明自己之前面對東野司的時候都是戰戰兢兢的,可怎麽現在卻一點都不害怕他了?

她對自己的變化感到陌生,於是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接著便聽見了東野司的聲音:“不懂畫裏的意思……?我看看。”

聽見這句話,近衛涼花便好奇地擡頭。

她確實看不懂面前油畫的意思。

如果是東野司……應該是能懂這幅油畫所表達含義的吧?

近衛涼花莫名對東野司有信心。

她面前擺著的畫名叫《鮮花》。

是一幅來自武藏野美術大學的抽象派油畫。

對方選用了抽象派畫法進行粗略的構圖,整幅畫為調了色的普藍,大片大片的藍黑色塊與淡黃色塊被留在畫布之上,雖然色彩對比強烈,但只按旁人的目光來看,卻是完全看不出鮮花的形狀來。

而這也是近衛涼花不懂的地方。

她困惑地看一眼畫後,又好奇地看一眼東野司,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期待。

東野司水平這麽高,肯定能給她一個合理解釋吧?

在她滿懷期待的目光中,東野司注視著這幅名為《鮮花》的抽象畫,嘖嘖有聲地點點頭,喃喃自語了一聲:“不錯啊,還算有點水平。”

“東野同學已經看出來了嗎?”近衛涼花禁不住開口問道。

她也就對畫畫的話題特別感興趣了,要不是因為畫畫,她這個悶葫蘆能站在東野司旁邊一天不說話。

而眼下東野司既然開口,那就說明他肯定從這幅抽象畫裏得出什麽結論了吧?

近衛涼花當然想問!

可這句話只是問出口兩秒鐘,她就被東野司的回答給弄傻眼了。

“啊?看出來了?看出來什麽?”

東野司看了她一眼,不大理解地問了一句。

“哎……?就是……就是那個油畫的意思……東野同學不是看出來……了嗎?”

近衛涼花弱氣的聲音提不起來,只能軟趴趴地輕聲問他。

聽了這話,東野司哈哈地笑了一聲,接著才擺擺手:

“沒有,抽象畫那容易那麽簡單看出來味道和意思?而且指不定畫出這幅畫的人也是大腦放空了才畫出來的呢?”

“……是嗎?”

近衛涼花不太明白地眨眨眼睛:“那東野同學你又說這幅畫的作者還算有水平……?”

“我是看對方筆觸以及色彩的表現力才得出的這個結論。”

東野司笑著搖頭。

抽象畫那是那麽好理解的東西?

這玩意兒就像是做閱讀理解‘通過這段話,表達了作者怎麽樣的思想感情?’一樣,沒有一個標準答案。

就好比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那樣,東野司對這幅畫的理解不一定代表別人對這幅畫的理解。

東野司可能覺得它是這樣,但在別人眼裏又是那樣,所謂的抽象畫大概就是這麽個道理。

“不過這幅畫的作者水平倒是還可以的,有那麽點意思了。”東野司笑著對近衛涼花說。

這幅畫的水平還算可以?

近衛涼花呆呆地轉頭再去看面前這幅名叫《鮮花》的作品。

她什麽都看不出來,只能看見一大堆一大堆毫無意義的扭曲色塊,壓根兒就看不出任何含義。

近衛涼花抓抓腦袋,接著才側頭看向東野司,挺好奇地問道:

“那這幅畫的作者和東野同學比起來呢?”

聽見近衛涼花這個問題,東野司先是一愣,捏住下巴的手放下來,隨後才露出一抹笑容:

“和我比啊?”

他伸手,拇指與食指交疊,做出‘一點點’的手勢:

“那我估計要比她厲害一點點。”

“是、是嗎?”

聽見東野司這句話,近衛涼花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鮮花》標題名下的作者姓名。

作者名:黑宮明紗,看著像是個女生的名字。

而她所就讀的院校——東京武藏野美術大學二年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