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第2/2頁)

“我看這縣令是想招攬你,你答應去他家裏,難道是想留在此地做衙役嗎?”拾音笑著調侃楊戩。

楊戩無奈搖頭解釋道:“我是對那所謂的國師好奇。”

這縣令請兩人吃飯醉翁之意不在酒,楊戩同樣也是。

楊戩記得清楚,本朝立朝以來就沒有冊封過國師,這突然冒出來一個,他直覺不太對勁。

國師雖不一定有實權,但依舊是朝廷大臣,尋常人家打聽不到消息,而縣令似乎和國師有隙,或許能從他嘴裏打聽到不少有用消息。

縣令雖然殺伐果斷,但是骨子裏藏著文人風骨,談吐間都是家國大事,而楊戩本身也是飽讀詩書,文采斐然,縣令同他越聊越覺得投機,酒過三巡後恨不得引對方為知己。

此時楊戩再問國師的事,縣令毫不猶豫就打開了話匣子。

“說起這位國師,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縣令痛飲一杯酒,恨恨地說:“那就是‘賊’。”

“自從三十年前,那人突然出現,獻給了陛下一枚丹藥,之後就越來越受陛下寵信,不久便得封國師,他成為國師之後,陛下越發沉迷煉丹之道,將朝政全都交給國師處理。”

說到這裏縣令嘆了一口氣:“朝中進諫,勸陛下勤政,陛下不僅不采納,還貶謫了那些上奏的大臣。”

“前幾年太子帶領大臣參了國師‘把持朝政’,反而被陛下狠狠訓斥,太子傷心之下得了病,沒過多久竟薨了。”

先太子溫厚聰慧,幾乎是所有朝廷大臣認準的下一位君王,如今卻英年早逝,都是因為那個蠱惑君心的國師。

說到這裏,縣令越發悲憤,放下酒杯罵道:“什麽狗屁國師,根本就是個竊國之賊!”

說起縣令,他本是上上屆科舉的探花,本該在翰林院或者中央任職,現在卻在外地做一個小小縣令,也是因為太子逝世後他覺得君王昏聵,朝廷黑暗,無奈之下只能遠調地方求個清靜。

楊戩問:“那國師既一手遮天,那你為什麽還毫不猶豫地砍了那老婆子,難道不怕國師為自己愛妾出氣嗎?”

年輕的縣令拍拍胸脯道:“來就來,我不怕,大不了就舍了這條命不要。”

“你依法辦事,他如何能要你的性命?”

縣令苦笑:“其實許多人心中都知道,太子之死有蹊蹺,殿下那麽年輕,身體一向都很好,怎麽會突然就薨了,很可能是國師使了什麽非常手段。”

“朝廷官員為此對國師多有畏懼,但我不怕!”

說完,已經一臉緋紅喝得大醉的縣令趴到了桌子上,嘴裏嘟囔著:“我不怕!”

楊戩放下酒杯,依舊面如冠玉,臉上不見一絲紅暈。

拾音手指輕點,在暈過去的縣令身上花下了一道符咒,可保他不會受一些鬼祟手段所害。

“道友符咒之術竟也已至臻化境。”楊戩嘆道。

雖然修為不高,但能精通各種技藝也是實力的一種。

“看來咱們要去京城一趟了。”

等縣令醒來後發現兩人早已離開,問過下人知道兩人沒有留下任何聯系的方式,也只能嘆一句有緣無份。

臨走之前,拾音和楊戩又去了一趟祝生家。

就看原本門庭冷落的祝家此時竟換了個樣子,不僅重新修繕了房子,院子裏還立著祝生的長生牌位,有個人正在為他上香。

“多虧了祝生,若不是你仗義相助,我如今變成了替死鬼了。”

原是祝生從別的水莽鬼手裏救下的人為了感謝他所以立下的長生牌。

祝生魂魄凝實,尋常鬼打不過他,那些誤食水莽草的人有他保護,便逃出生天。

拾音和楊戩到時,祝生正在受用香火,見到他們,連忙跑過來打招呼。

“兩位仙長。”

拾音看著他說:“你的魂魄又凝實不少。”

“我們要走了,來看看你如今如何。”楊戩同祝生說了兩句勉勵的話。

他向來喜歡勇敢善良的人,很欣賞祝生的所作所為,因此才想順路來看看。

和祝生告辭之後,楊戩對拾音說:“若是能長久受供奉,祝生說不定能以信仰修成鬼仙。”

拾音點頭道:“信仰成神的路子,的確和一般的修者的修煉方法不一樣。”

“自然不同,信仰之力對於我等仙修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有自然是好,但卻不能過於依賴,否則易被反噬。”

楊戩以為拾音是覺得以信仰之力修煉速度較快,所以起了心思,當下便語重心長地提點她。

“的確,人心易變嘛,但若是換一種方式呢?”拾音喃喃道。

楊戩聞言,問:“你的意思是想靠功德嗎?”

功德也可成聖,當年女媧娘娘就是以造人功德成為聖人。

拾音功德深厚,走這個路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