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有一個朋友……

人就在醫院, 處理起來倒也方便。池醫生檢查了傅總小兄弟的燙傷程度,然後找燒傷科的同事開了藥。

“現在好了,住院住出真病來了。”送走笑到抽筋的池醫生,蘇景顏站在病床邊下達命令, “脫褲子。”

“你這是什麽態度?”傅總又疼又羞又惱火, “這可是事關你下半身幸福的大事!”

他眼瘸了?小情人現在是不是有點幸災樂禍?

蘇景顏“呵呵”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這有啥?大不了就換一個唄!而且他也是男的, 再不濟他也能……

傅柏衍警惕地盯著他:“你這笑是什麽意思?”

蘇景顏俯下身, 直接上手去扯他的褲腰,“你到底脫不脫褲子?”

“我不脫!”傅總立刻用雙手緊緊抓住褲腰處, 像是要誓死捍衛自己的貞潔。

蘇教授萬萬沒想到, 有一天自己脫自家老公的褲子竟然這麽難!

“不是, 你不脫褲子, 我怎麽幫你上藥啊?”蘇景顏擡起眼眸瞪他,“你不疼了是嗎?”

“我……我自己可以!”傅總撇開慌慌張張的小眼神, 嘴硬道,“你先出去,我可以自己上藥。”

“嘖。”蘇景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決定采取激將法,“傅總, 你現在是在害羞嗎?”

傅總宛如一條被踩了尾巴的二哈, 一下子彈了起來, 大聲嚷嚷道:“怎麽可能嗷嗷嗷疼嘶——”

蘇景顏一言不發,繼續盯著他。

在小情人的凝視中,傅柏衍手上的力道漸漸松了, “很醜的, 萬一你不喜歡……”

他可不想小情人對他的大口口產生任何陰影!

蘇景顏:……

“你那玩意兒, 本來就沒有多好看好嗎?”

傅柏衍:“?那你不喜歡嗎?”

還沒等小情人回答,他又自顧自道:“肯定喜歡,畢竟它能讓你欲仙欲嘶——”

寬松的病號服褲子被幹凈利落地扒了下去。

剛才被熱水燙傷後,蘇景顏進去的第一時間就用冷水給它沖泡了好長時間。

幸虧及時做了處理,現在只是有些紅腫,沒有起水泡。

蘇景顏幹脆上了病床,跪在男人身前,動作輕柔地捧起以掌心托住,再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往上面塗燙傷膏藥。

“嘶……”傅柏衍又倒抽了一口氣。

那東西表面覆蓋的神經實在太豐富了。

“疼麽?”蘇景顏抽空擡眼觀察他的神情,“那我再輕一點,慢一點。”

“嗯……”傅柏衍悶哼了一聲,忽然覺得哪裏有些許的不對勁。

?這奇奇怪怪的對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像是……

費勁千辛萬苦,終於給小兄弟上好了藥,蘇景顏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進浴室簡單沖了個澡,他穿了件T恤和短褲就出來了。

“傅總,我得睡覺了。”蘇教授打了一個哈欠,躺到一旁的陪護病床上,“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好嗎?”

傅柏衍的目光一直跟著他四處移動,聞言應了一聲,又低低道:“今天……今天辛苦你了。”

蘇景顏:“不辛苦,為傅總服務是我的榮幸。”

程女士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父親生病後,大部分時間都是他來醫院陪護的,經常是上完課就到醫院裏來。

因此,他還挺習慣在醫院裏睡覺。

此刻病房裏的燈已經關掉了,蘇景顏閉上眼睛,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一年前的場景。

那次他答應傅先生的求婚後,兩人一起來醫院向父親報喜。

父親看到一表人才的傅先生,越來越昏暗渾濁的眼睛陡然煥發出新的神采。

然後父親讓他先出去,自己要單獨和準女婿或是準兒媳婦談一談。

他就站在病房門外,靠著冰冷的墻壁等了很久。再進去時,他看到父親消瘦的臉龐上溢滿了久違的笑容,牽著他們倆的手疊放在一起,讓他們好好過日子。

他後來好奇地問傅先生,到底用什麽話說服打動了父親,結果傅先生說是秘密,嶽父和女婿之間的小秘密。

最後的那一周,是傅先生陪他一起熬過去的。

也許是生病的過程足夠漫長,父親真正去世的那一刻,他出乎預料的平靜,平靜地通知程女士,平靜地辦完手續,平靜地準備葬禮。

幸運的是,那時候有傅先生一直陪在他身邊……

就在意識即將陷入昏沉之際,蘇景顏耳畔忽然又響起了低低沉沉的嗓音,“你睡了嗎?”

“嗯?”蘇景顏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只覺得這聲音似乎很遠,又好像很近。

“你過來。”傅柏衍叫他,“來我床上睡。”

要是小情人不在身邊還好,眼下就在距離自己幾米遠的地方,卻不睡在自己懷裏,總覺得有哪裏不得勁兒。

蘇景顏哼哼唧唧的:“不要,不想動……”

傅柏衍忍耐了三秒,最終還是頂著漏風的襠部下床,硬是擠到了狹小的陪護病床上,強行抱住了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