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3/4頁)

“小王爺安好,小王妃安好。”

她們端著水盆、巾帕之類,仍舊是放下東西就出去了,唯獨留下了流莘。

流莘幫白梵路梳洗,慕雲河則是自己洗漱更衣。他雖貴為小王爺,但從來也不需婢女貼身服侍這些事。

今日是新婚第一天,要去拜見慕王妃的,於是禮節上新娘的裝扮需得莊重,也偏繁復。

流莘替白梵路更衣時,慕雲河就在旁看著,看她如何將那些束帶繞成漂亮的繩結。

這是一身鵝黃底色的宮裝長裙,外罩杏色薄衫,其上暗堇的雲紋水繡,隨意動一動便熠熠生輝,初見只覺得端雅無爭,再看卻是華貴非凡。

流莘已經在替白梵路梳發了,他長發此時全數散在衣後,能垂到與凳子平齊。

慕雲河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忽然像是想到什麽,等流莘用完了梳子開始編發,他便將那梳子拿起來,看了看。

流莘不解其意,但慕雲河一直在這兒觀察她給白梵路穿衣編發,那認真的神情,她大概還是猜到這位小王爺正琢磨什麽呢。

不過看破不點破是丫鬟的本分,包括編頭發時瞧見白梵路後頸那個紅印子,也是一樣的。

她不說,就默默在心裏偷笑。

等衣服頭發都整理好後,流莘給白梵路臉上加了一塊藕色面紗,遮住半邊臉,長度正好到胸前,這樣還可以稍加掩飾身形。

而對外的宣稱是,小王妃臉上有疤痕,是以才如此遮掩的。這也是後來想到的避免被有心之人一眼認出的辦法。

準備妥當,是時候去正廳拜見慕王妃。

白梵路被流莘攙扶著,從出房門後便不時感覺旁邊有視線投向自己,但這些還無所謂,主要想到馬上要面臨的場合,他心裏到底還是有些緊張。

並非沒見過慕王妃,只是經過昨晚那一遭,他對這位行事作風大膽豪放的女將軍當真是有點難以言喻的……或許可以稱之為“懼意”?

不過再怎麽樣,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的。

敬茶過程倒順利,慕王妃雖端著長輩的姿態,卻還是很顧惜這位新媳婦,沒讓他下跪,畢竟男兒膝下有黃金。

“你身子弱,昨日也辛苦,下跪就免了吧。”

表面是體恤兒媳婦,但那語調聽著怎麽有點旁的意思。

喝了媳婦茶,改口的話也不需白梵路說,他聲音是男子,故而這位新過門的小王妃除了眼盲、臉上有疤,還有個標配就是不會說話。

這對白梵路而言自然是極好的,當花瓶誰不會啊?

於是就光聽慕王妃一口一個“為娘”的自稱,難掩對新媳婦的憐愛之情。

“雲河啊,往後你可就成家的人了,不許再像從前那般行事。”

“霖兒你也是,雲河若有做得不妥當的,你直接上手管教,不需看在為娘的面子。”

所以陸霖秋這名字對外也叫不得,直接去了個字叫陸霖,好在族譜上只需寫陸氏,女子閨名旁人也不管。

這廳中還有些因遠道而來昨夜就在王府中住下的慕氏旁支,白梵路也得做做樣子。

而那些長輩們對著白梵路則是一番表面上的贊美,暗地裏的猜測,不過有條評價卻是不約而同誠懇一致。

“這雲河娶了妻,果真成熟穩重多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大約慕雲河之前表現實在太差,如今只是乖乖站在這裏聽長輩們訓導嘮嗑,都夠他們感動到熱淚盈眶。

白梵路也是好笑,不過這廳中好奇打量的目光,不同於外邊的侍女仆從,更加明著來不加掩飾,被看久了難免讓人不太舒服。

白梵路正低頭站著,忽聽慕雲河說,“娘,您就放心吧,我定會好好護著霖兒的。但既然說到成家,眼下也有一事,兒子聽聞青滎縣的布莊生意出了些問題,打算去看看,借機也學習一下。”

慕王妃欣慰道,“你有這心當然甚好,青滎風光秀美,氣候也潮濕宜人,正可讓霖兒去那邊將養將養。”

“多謝娘體恤。”慕雲河裝模作樣回,再扶著白梵路落座,暗中捏了下他的手。

等到終於結束這場無聊的宗族會見,二人回到房裏,白梵路才問,“青滎縣是怎麽回事?”

慕雲河故意道,“就是有些事要處理,我若一個人去,你會想我的吧?”

想是肯定不會想的,但跟是肯定得跟著去的。因為就剩一個月不到,萬一這分開期間出什麽岔子,那這婚豈非白結了?

“我和你一道去。”白梵路只說。

慕雲河好心情地哈哈一笑,“佳人在側,旅途甚美,豈有不應的道理?”

就你貧。白梵路暗道。

照理才剛成親,府中還有親眷在,是不該撇下客人遠行的。但慕小王爺才不管那麽多,早上和慕王妃打過招呼,下午就安排馬車出發往青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