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正經事兒

陪著秦明等人,在明德堂裏蹉跎了一晚。

第二天上午,孫紹宗終究還是從宮中脫身了,不過卻有些虎頭蛇尾之嫌。

按理說,孫紹宗這次查出了‘豹胎易筋丸’的貓膩,約等同於是立下了救駕之功,皇帝應該有所表示才對。

之前因為忠順王橫插一杠,也就罷了。

可如今讓他出宮,怎麽也是不聲不響的,連個虛頭巴腦的表彰都沒得,直接就把人給打發了?

根據廣德帝一貫的言行來看,也不是個賞罰不明的主兒啊?

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蹊蹺!

莫非是義忠親王那裏,又有什麽變數?

心下滿腹的狐疑,孫紹宗卻也不敢刻意打聽什麽,否則真要知道了什麽機密,反倒不好從宮裏脫身了——他可不願意在這勾心鬥角的地方久留。

一路無話。

滿頭霧水的回到了家中,同妻兒見面自是好一番親熱。

期間阮蓉得知,孫紹宗在宮裏連著兩天沒睡好,就打算把人都趕了去,讓他好生休息休息。

然而一旁的尤二姐,卻避過眾人偷偷使了個顏色,似乎是有什麽要緊事兒,想單獨告訴孫紹宗。

八成是尤氏那裏……

“在你這兒也歇不踏實。”

孫紹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著哈欠道:“我還是去書房好生睡一覺吧。”

誰知阮蓉眼尖,早瞧見他們私下裏暗送秋波了,於是半真半假的嗔怪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也先在這院裏跟爺說清楚,莫跟去書房裏混鬧,省的讓二爺又空乏了身子。”

跟著,又忍不住酸了句:“這眼見就要跟著去南邊兒了,路上還不夠你說個痛快的?”

尤二姐頗有些尷尬,待要小意殷勤的解釋幾句,卻早被孫紹宗拉到了外面,尋了個背人的地方細問究竟。

“爺可算是回來了。”

聽孫紹宗問起正事兒,尤二姐也忙拋開方才的芥蒂,壓低嗓音道:“我那姐姐已然允了,眼下又琢磨了些法子出來,正急著要在重陽之前定下,可巧爺就進了宮……”

果然是為了這事兒。

自從那一夜風流之後,尤氏便對孫紹宗——主要是身體——魂牽夢縈,要不然也不會在妹妹們面前露了風聲,從而引來了尤三姐的算計。

因而她心下自是千肯萬肯的,故作姿態遲疑了兩三日,就已經忍耐到了極致。

前兩天再來時,幹脆半推半就的允了這事兒,還同後母以及兩個妹妹,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商量了半日,研究到底該怎麽不著痕跡的偷漢子。

最後思來想去,無外乎是兩種辦法,一是趁著九九重陽前後,去郊外伺機野戰;二是趁著尤三姐成親之際,伺機在柳家成就好事。

原本討論出些法子之後,尤二姐就打算尋孫紹宗拿定主意,順帶邀功來著。

誰承想他卻被叫到了宮裏,一連兩日音訊全無。

這眼見就要到重陽節了,尤二姐心下自然是焦躁的緊。

聽了尤二姐的敘述,孫紹宗心下盤桓了一番,便果斷的選擇了前者——這兩個方案都是有利有弊,但後者無疑還需要柳湘蓮的配合。

雖然以柳湘蓮那好熱鬧的風流性子,十有八九會答應下來,但這等事情,到底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對了。”

選定了初步方案之後,孫紹宗又順勢叮囑道:“記得交代你那妹妹一聲,若是不希望柳賢弟從珍大嫂子身上,聯想到她日後的操守,這事兒最好對他守口如瓶。”

尤二姐乖巧的應了,孫紹宗便隨手打發她回堂屋,在阮蓉面前賠幾句小心,自己則是徑自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之後,孫紹宗反鎖了房門,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把去野外偷人的步驟,推演完善了一番,確定大致不會有什麽紕漏,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是大半日光景。

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戌正【晚上八點】了,孫紹宗喊人送來一桌酒菜,吃飽喝足,又休息了約莫半個時辰。

眼見前後院的燈火,都已經熄了大半,他這才從後門出去,貼著夾道一路摸到了後宅。

輕車熟路的爬上了正院西側的圍墻,瞪著眼睛往裏面觀瞧了許久,確認只有堂屋和西廂司琪那裏亮著燈。

孫紹宗這才翻墻而入,到那堂屋東頭學了幾聲鳥叫,不多時就見堂屋大門左右一分,繡橘自裏面探出頭來,欣喜的將他讓了進去。

“二爺可算是來了!”

把房門一關,她便嘰嘰喳喳的道:“這幾日太太想您想的茶飯不思……”

“別胡說八道!”

賈迎春自裏面探出頭來,紅著臉嗔怪道:“我是因為前兩日胃口不好,才吃不下東西。”

說著,又柔柔切切的向孫紹宗道:“二爺每日裏多少大事兒要忙,若是脫不開身,也不必掛念妾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