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栽贓(第2/3頁)

到了客廳門外,就見周謨正獨自坐在上首,旁邊的茶幾上還擺了兩個禮盒,應該是他捎來的禮物。

未等跨過門檻,孫紹宗先爽朗地笑道:“周長史,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托福托福。”

周謨這回倒少了些盛氣淩人,滿面堆笑的迎上來,拱手道:“若不是孫大人力挽狂瀾,周某怕是早沒安生日子可過了。”

這顯然指的是孫紹宗偽造皇孫一事。

這事兒做得卻說不得,孫紹宗忙一笑而過,先問了忠順王的安,又將周謨請回了上首安坐。

等他自己也在那主位上坐穩了,就開始小心試探起來:“不成想小女滿月,竟還勞動了周長史大駕,實在是讓孫某受寵若驚啊。”

“何止。”

周謨把手往上一拱,笑道:“連咱們王爺都驚動了呢。”

說著,又順勢往兩個禮盒上輕輕一拍:“這裏面就有王爺一份心意在——嘖嘖,庶女過滿月都能驚動王爺的,您可是這四九城裏頭一位!”

這份殊榮,孫紹宗可半點不稀罕!

聽這意思,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周謨此來,是為了傳達忠順王的意思。

因此孫紹宗忙又擺出一副惶恐的模樣,起身道:“王爺的大恩大德,下官實在是無以為報,煩請周長史替我回稟一聲,改日王爺有暇,下官必定親往拜謝。”

“親往拜謝就不必了。”

周謨笑吟吟的道:“只要孫大人是實心任事,對得起陛下和王爺的栽培,也就足夠了。”

說著,他卻將身子往前一傾,神神秘秘的道:“對了,鎮國府吳老封君突然辭世的消息,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

孫紹宗一聽這話,哪還不知道戲肉來了?

心下暗自提高了警惕,點頭道:“昨兒就聽說了,不過這位吳老封君年事已高,倒也勉強稱得上是一樁喜喪……”

“喜喪?”

周謨嗤鼻一聲:“這不早不晚,偏在陛下派人調查鎮國府的時候,老封君就沒了,孫大人難道不覺得這太巧了嗎?”

這話貌似應該是牛家兄弟來說吧?

周謨身為忠順王的心腹,難道還想替牛家喊冤不成?

孫紹宗狐疑道:“周長史的意思是……”

“永寧二年。”

周謨沒有直說,反而講起古來,就聽他掰著手指頭,道:“距今也有小四十年了,當時太上皇初登大寶不久,朝堂上兩位相爺爭鋒,攪的是天昏地暗人人自危。”

“當時的禦史中丞郭桓,因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身家性命岌岌可危,為求自保之下,這郭恒竟做出了一樁駭人聽聞的獸行——他硬是將生身母親活活藥死,意圖借丁憂之名離京避禍!”

郭恒的事情在大周朝流傳極廣,甚至當初禦史台改為都察院,也是由此而起——可問題是周謨忽然提及這事兒,又是出於什麽目的?

難道說……

孫紹宗瞪大了眼睛,失聲道:“莫非周長史是在懷疑,老封君的死並非意外?!”

周謨輕輕一笑,端起茶杯吹了吹,不慌不忙的道:“周某可沒這麽說,不過要是孫大人有此疑慮,倒不妨著手查訪一二。”

他的確沒有說出來,但臉上的表情,卻分明是在告訴孫紹宗:你猜的沒錯,趕緊按照這個思路去查。

這可真是夠毒的!

要能給牛繼宗栽上弑母的罪名,也不用再查別的罪證了,直接就是千刀萬剮的下場。

看來忠順王是迫不及待的,想讓牛家徹底垮台……

相應的,這事兒的風險也是極大,中間一個鬧不好,就能把孫紹宗的身家性命賠進去!

孫紹宗皺眉道:“茲事體大,若沒個因由如何去查?當年那郭恒之所以會露出馬腳,也是因為家人主動舉報,才引來了朝廷的追查……”

周謨插口道:“保不齊鎮國府的奴才,也有人願意出首呢。”

保不齊?

恐怕是早就買通好了牛家的下人吧!

孫紹宗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忠順王已經私下裏把事情鋪排好了,眼下只差他這個有‘神斷’之名的人,把這事兒揭開、坐實!

這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嘛!

看來無論嘴上說的再怎麽器重,忠順王也不過是把自己當成了一枚棋子——哪怕是比較重要的棋子,只要主人打定了主意,也一樣是當炮灰的命。

若是一般的棋子,自然只能乖乖就範。

好在孫紹宗如今也不比從前,手上並非沒有抗衡忠順王的本錢。

“此事下官怕是有心無力。”

就見他正色道:“太子殿下的案子一直也還沒能查出蛛絲馬跡,順天府又一大攤子事兒,下官實在是分身乏術。”

周謨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把茶杯往桌上一頓,怒視孫紹宗道:“你這是想拿太子壓我們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