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做狗的自覺

降一降這匹烈馬?

且不說孫紹宗壓根分辨不出,這話究竟是戲言,還是真心想送自己一場艷福。

單說以忠順王平日裏的荒唐秉性,這‘降服烈馬’的精彩演出,他自然是要呼朋喚友,好好圍觀一番的!

即便孫紹宗並不介意在人前表演‘馴馬’,這忠順王可也是標準的雙插頭,他要是瞧的起了興致,非要提槍上陣……

噫~

這一番浮想聯翩之後,孫紹宗只覺得渾身惡寒陣陣,卻哪裏生的出什麽旖旎心思?

只是……

忠順王眼下說的,可是‘請’自己幫忙降服烈馬。

若是直接拒絕,豈不是不給他面子?

孫紹宗略一沉吟,便在周謨艷羨妒忌的目光中,躬身一禮道:“王爺有吩咐,下官原本不該推辭,只是您這胡馬高大豐壯,下官匆忙之間,實在沒有把握將其馴服,若是王爺能準許下官,將此馬牽回家中好生馴養,倒還……”

“哈哈哈……”

不等孫紹宗說完,忠順王便拍打著懷中女子的豐臀,哈哈大笑起來:“你這猴兒倒真是奸猾的緊,給你嘗個鮮也便罷了,怎得竟還想把本王的好馬騙走?”

笑罷多時,他才又恢復了那懶洋洋的語氣,漫不經心地問道:“聽說在那望江樓裏,琪官得了本王的口諭,卻意圖抗命不尊來著,不知可有此事?”

孫紹宗蒙混過關,剛松了一口氣,聽到這話,立刻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實話實說吧,有出賣蔣玉菡的嫌疑。

可要是替蔣玉菡遮掩的話,周謨就在一旁虎視眈眈,他能聽憑自己信口胡言?

偏這左右為難的事兒,又不敢遲疑太久。

因此孫紹宗一咬牙,便又躬身道:“其實是下官適逢其會,想要盡快查出兇手,所以才勸蔣兄緩行片刻的——至於違抗王爺的口諭,卻是萬萬不敢。”

“是麽?”

忠順王玩味的吐出兩個字,經過那重重雲霧,愈發顯得不可捉摸。

孫紹宗提心吊膽了好半晌,這才聽他幽幽道:“越是受寵,便越該聽主人的招呼——這道理連狗兒都曉得,卻怎得總有人犯糊塗呢?”

問題就在於,享受了萬千寵愛和無數風光之後,蔣玉菡可未必還願意把自己當成是一條狗!

孫紹宗心下吐槽著,便聽忠順王又懶洋洋的問:“周謨,咱們府裏上上下下的閑雜人等,是不是已經甄別的差不多了?”

周謨心中一動,立刻躬身道:“回稟王爺,府裏上上下下的奴才,都已經核查甄別過了,唯有戲班因為情況特殊,暫未列入這次核查之中。”

“既然府裏上下查過了,也不差再添一個戲班。”忠順王淡然吩咐道:“你幫著琪官好生甄別甄別,有那出身來歷不妥當的,或者平日裏行事不穩重的,一律都開革掉便是。”

這等於是把戲班上下的生殺大權,交到了周謨手中!

周謨聞言自然是大喜過望,興沖沖的應了,便摩拳擦掌的,想要借機給蔣玉菡一些顏色瞧瞧。

“孫家二郎。”

安排下敲打蔣玉菡的事,忠順王這才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孫紹宗身上,淡然道:“這一眨眼的功夫,便把兇手給揪了出來,也算是怪不容易的,本王便賞你……”

略一遲疑,他才繼續道:“便賞你兩枚‘陶朱金貝’吧。”

賞賜人都不忘了打廣告,他為了斂財也真是夠拼的!

不過這倒是個天賜的好機會,原本孫紹宗正不知該如何挑頭,提起這‘陶朱金貝’一事呢,現在倒簡單了。

“王爺!”

他當即正色道:“以下官看來,這‘陶朱金貝’是萬萬碰不得的,合該請朝廷下旨封禁才是正理!”

忠順王聽到這話,終於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皺著眉頭質疑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孫紹宗立刻道:“啟稟王爺,根據下官的調查,此事實乃是‘胡商’們策劃的陰謀,意圖以華而不實之物,騙取我大周百姓的積蓄!”

“若真被他們得手,也不知會有多少積善之家,要因此而家破人亡!”

聽了這番話,忠順王兩條眉毛都快擰到一塊去了,直勾勾盯著孫紹宗半晌無語。

倒是一旁的周謨耐不住性子,急忙跳出來呵斥道:“孫大人怎得又說這等胡話?區區一介玩物,怎得就說到家破人亡上了?再說真要是玩物喪志,以至家破人亡的,又怎能算得上是積善之家?!”

頓了頓,他又道:“若按照你的說法,那吃喝嫖賭乃至文玩古物、戲曲雜耍,那一樣不曾有人為之癡迷到傾家蕩產?難道依你的意思,全都要朝廷明令禁止不成?!”

周謨這幾句話,說的又快又急殺氣騰騰,真有點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的意思,估摸著也暗中囤積了不少的金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