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同年聚會毒殺事件(上)

“大家不要慌,盡量留在原地不要亂動,以免破壞了現場的證據!坐在門口的幾位年兄,勞煩把外面的家仆們都喊進來,讓他們看住這家酒樓上下的所有人等,免得被那兇手逃了!”

雖說兩世以來,孫紹宗也是頭一次遇到有人在自己面前中毒身亡的情況,但過硬的專業素質,還是讓他第一時間站出來,控制住了現場。

遇到這種突發狀況,人往往會產生盲從心理,更何況朱鵬這一死,現場本就應該以孫紹宗為尊,因此眾人大多都依言行事。

只是朱鵬桌上幾個,卻實在難以冷靜下來,有的摳喉嚨幹嘔,想要把喝下去的酒水吐出來;有的激動的扯住王炳賢,逼問他為何要用毒酒宴客!

“放心吧,酒裏應該沒有毒。”

孫紹宗一邊向著屍體走去,一邊‘寬慰’道:“如果是酒裏下了毒,你們這桌上的人,現在至少也應該死了一多半才對。”

說著,也不管那些人都是什麽反應,徑自蹲在朱鵬的屍體旁,小心的檢查起來。

只見這朱鵬雙眼瞳孔緊縮,全身肌肉緊繃,四肢有劇烈扭曲抽搐過的痕跡、嘴角還有少量乳白色泡沫狀嘔吐物……

從這種種跡象來看,他的確是死於劇毒,至於是什麽類別的毒素,就不是單憑一雙肉眼就能分辨出來的了。

另外,朱鵬的面部表情極為扭曲,大概中毒後產生了急性窒息——這也導致了他生前的表情無法辨別。

再就是朱鵬胸前和左手袖子裏,都撒了不少的酒水,似乎他喝到一半,就已經出現了中毒反應,因此失手將剩下毒酒撒在了身上。

初步檢查完屍體的狀況,孫紹宗又從桌裙【套在餐桌邊緣的絲綢裝飾物】上扯下一條,小心翼翼的撿起兩塊酒碗碎片,放在燭台旁細細打量,發現那碗底隱約黏著些乳白色的膠狀殘留物。

他讓朱鵠捧了酒壇,往那碎片上又倒了些米酒,稍稍晃了晃,便見那乳白色殘留物又化開了大半。

見此情景,孫紹宗卻是愈發皺緊了眉頭。

“孫兄。”

朱鵠關切地問道:“你可是瞧出了什麽端倪?舍弟究竟是被何人所害?!”

眾人也都伸長了脖子、支起耳朵,等著聽孫紹宗如何回答。

便見孫紹宗眉頭不展,微微搖頭道:“兇手是何人,眼下我還難以判斷——不過毒藥應該是下在酒碗裏的,因為這種毒藥能迅速溶解在酒水當中,如果是下在別處,碗底根本不可能留下毒藥殘渣。”

“下在酒碗裏的……”

朱鵠將這話重復了一遍,忽然上前一把扯住了王炳賢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質問道:“王炳賢,是不是你幹的?!你早就對我家三弟心懷怨恨,再說這酒樓就是你家開的,除了你,還有誰能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

“朱……朱朱朱兄莫要血口噴人!”

那王炳賢只慌的手足亂顫,目光不斷遊移、口中亦是吞吞吐吐:“我……我何曾……我何曾對朱鵬心懷怨恨?”

只這慌亂的樣子,在場便有一多半人對他產生了懷疑。

“何曾心懷怨恨?”

那朱鵠見狀,自然也是愈發的惱怒起來,也顧不得再隱瞞什麽了,憤憤道:“他當日在你家借酒裝瘋,強行侮辱了你的結發妻子,你敢說你心裏不恨他?!”

此言一出,場上眾人皆是嘩然中又帶了些恍然——有這等不共戴天之仇,也難怪王炳賢會下毒殺掉朱鵬了!

“我……我是恨他不假,可我真的沒有下毒啊!”

王炳賢慌張的叫嚷著,卻哪有人肯聽他分辨?

只聽朱鵠切齒冷笑道:“是不是你下毒害了舍弟,只需將後廚之人喚來一問便知!”

說著,向朱家的仆役使了個眼色,那幾個仆役立刻去到了後廚,將早就被看管起來的廚師、雜役、以及上酒的夥計,全都帶到了大廳之中。

朱鵠冷森森的挨個掃了一遍,只瞧的那些人個個噤若寒蟬,這才猛地喝問道:“主席上的酒碗,是誰端過來的?”

噗通~

一個店夥計立刻跪倒在地,慌張地叫道:“小人冤枉啊!小人是與其它人一起去後廚端的酒壇、酒碗,眾目睽睽之下,哪有機會在碗裏下毒?!”

這店夥計的分辯,倒比那王炳賢清晰有條理了許多。

不過人群中立刻有人駁斥道:“你或許是半路上,趁其它人不備下的毒!當時亂糟糟的,誰會注意到你路上做了什麽手腳?!”

眾人聞言,都是深以為然。

那朱鵠的臉色便又陰沉了幾分,正待喝問他是不是受了王炳賢的指使。

那店夥計卻又急忙分辨道:“冤枉啊大人!那酒壇少說也有十幾斤的分量,再加上每桌十五個酒碗,小人雙手捧著木托已然十分吃力,如何能騰出手來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