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天狗作祟

孫紹宗自錦香院回來之後,便先尋了便宜大哥打聽那仇雲飛的身份背景——在戰略上可以蔑視對方,戰術上卻還是要講究一個知己知彼。

說起這白胖子的背景,首先還要介紹一下京城守軍的編制,守衛京城的十余萬禁軍,大致分為四營一衛:其中四營分別指的是虎賁營、神機營、城防營、巡防營;一衛則是指直轄於皇帝的龍禁衛。

拋開龍禁衛不提,禁軍四營中以虎賁營為尊,神機營次之,城防營與巡防營並列墊底——而那仇雲飛的老子原本是城防營統領,與神武將軍馮唐的身份相若。

去年冬天的時候,因虎賁營主帥出缺,兩家一番龍爭虎鬥,終究是那仇將軍笑到了最後,升任虎賁營統領不說,還兼了五城兵馬司右殿帥一職,成了名副其實的仇太尉。

也正因此,前兩日馮紫英才不服不忿,尋釁暴錘了那仇雲飛一通,美其名曰‘替父報仇’。

了解了這前因後果,再對照一下自己當時的處置,孫紹宗心中便越發淡定起來。

於是等回到自家小院之後,少不得又將錦香院的經歷,當做趣事講給了阮蓉聽。

誰知阮蓉聽說薛蟠醉後胡言,要將家中美妾拱手相贈時,竟脫口道:“老爺怎得不答應下來?也免得那香菱妹妹任他糟踐!”

孫紹宗聽得無語,伸手在她額頭戳了一指頭,哭笑不得的道:“那薛大腦袋不過是喝醉了酒胡說八道,聽聽也就罷了,怎麽能當的了真?再者說,哪有主動往自家爺們身邊招攬女人的?”

阮蓉也自知失言,俏皮的吐了吐小丁香,卻還是忍不住道:“若是旁的女子,便是老爺想要領回家,怕也要先過了我這一關——但那香菱妹妹委實可憐的很,人也老實本分,如果能搭救她脫離苦海,就算便宜老爺一回又如何?”

說著,便將從黛玉哪裏聽來的閑言碎語一一道來。

卻原來這香菱本也是千金小姐出身,五歲時不幸被人販子拐了去,至十二、三歲時,又賣到了薛家為奴——身世如此悲慘,偏她沒有半點怨天尤人之意,整日裏一副熱心腸,最愛與人為善。

阮蓉說到此處,不由唏噓道:“她現在往好裏說,算是那薛蟠的姨娘,其實不過就是個開臉丫鬟的位份,那呆霸王又是個混不吝的,隔三岔五便要興風作浪,香菱平日裏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楚。”

正說著,便覺一只大手探到自己小腹上,揉面團似的亂摸。

阮蓉當即便紅了臉,忙把孫紹宗的爪子拍開,啐道:“呸~!這青天白日的,你莫要招惹我!”

“你想到哪去了?”

孫紹宗卻是‘一臉無辜’的道:“我方才琢磨著,你大概是已經懷上了,要不然怎麽看見人家沒娘的孩子,就一副母愛泛濫的樣子。”

這‘母愛泛濫’四字聽著雖新奇,但內中意思卻是淺顯易懂。

因此阮蓉聽了,立刻不依的合身撲上,與孫紹宗鬧成了一團,等兩人‘打’到性起時,卻哪還管什麽黑白晝夜?早在床上滾成了兩條肉蟲,吱吱呀呀、翻來覆去的,直弄到月上當空才算罷休!

因誤了晚飯時間,兩人便懶得再穿衣起床,隨便吃了些點心,又喚婆子擡來浴桶簡單的洗了洗,就又回到床上相擁而眠。

睡到四更時分,朦朦朧朧間就聽院門被砸的山響,隱約還傳來了陣陣呼喊聲:“二爺、二爺!快起來啊,出大事了!”

孫紹宗一骨碌從床上坐直了身子,側耳傾聽了片刻,依稀分辨出那聲音是出自老管家魏伯之口,便連忙披衣而起,又沖外間嚷道:“都睡死了不成?還不趕緊給老管家開門去!”

這時阮蓉也已經從夢中驚醒,睡眼惺忪的便打算跟著起身,好服侍孫紹宗穿衣梳洗。

孫紹宗忙伸手握住一團酥軟,將她又推回了床上:“先歇著吧,等我問清楚究竟是什麽事,你再起床也不遲。”

說著,胡亂套上靴子,便匆匆去了外間花廳。

到了花廳,眼見老管家慌張中竟還存了些驚懼之色,孫紹宗心中頓時一緊,暗道莫非是便宜大哥犯了什麽王法,被朝廷給查出來了?!

想想孫紹祖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樣子,倒還真有幾分可能!

心中忐忑,但孫紹宗表面上仍是不慌不忙,笑著問道:“魏伯,到底出什麽事了,這大晚上的還要勞煩您老過來喊我?”

“二爺!”

老管家急道:“衙門裏來人,說是工部侍郎葛慶峰突然橫死家中,讓二爺您即刻趕過去勘查究竟!”

“嗐,我當是什麽事兒呢。”

孫紹宗一聽這話,頓時把整顆心放回了肚裏,嘻嘻笑道:“那葛侍郎跟咱們既不沾親又不帶故的,死便死了,值得魏伯您如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