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賭徒

牢中昏暗,哪怕白日裏也不見什麽光亮,而整個地牢附近機關遍布,裏外都有人看守。

一路從外進去之時,別說是天窗,就連四周通風之地都是精鐵澆築,這般嚴防死守的地方,別說是劫囚,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許四隱見兩人來時沒太驚訝,只從裏面退了出來:“王爺,殿下。”

謝於歸道:“那個解盈呢?”

許四隱道:“在裏面。”

謝於歸:“我進去看看。”

許四隱朝著韓恕看了一眼,見他點頭便直接開了那扇鐵門,而韓恕跟在謝於歸身後一起進去,等到了牢中之後,一眼就看到被束縛了手腳綁在架子上的人影。

四肢纖細至極,巴掌大的臉側垂在一邊,皮膚泛著不正常的白。

已過去三年,他卻依舊還是少年荏弱模樣,纖細單薄的好像風一吹就能散掉,而渾身上下四處可見用刑後留下的血跡。

謝於歸指尖微縮,開口卻冷冽:“你就是解盈?”

花吉本不願搭理他們,可突如其來的女人聲音卻讓他掀開眼皮,當目光觸及那全然陌生的容貌,他扯扯嘴角無聲哂笑,下一瞬便直接又垂了眼睛,一片漠然。

謝於歸認出了他,明明已經過去三年,眼前少年卻比以前還要更瘦更單薄,就好像三年時光全然沒落在他身上。

她聲音微沉:“你既已經被抓,就代表身份為人所知,細作沒了身份就是個死人,就算咬死了不開口也沒用,不過是平白多受刑罰罷了。”

“你若肯告訴我們三年前是何人讓你算計李雁初跟厲王,或許還能留下一條性命,何必白白為已死之人陪葬。”

花吉眼睫顫了顫,下一瞬掀開眼簾時漠然至極:“你是誰?”

謝於歸雙手置於腹前,手指輕扣:“李雁初。”

花吉猛的擡眼:“不可能!”

謝於歸道:“沒什麽不可能的,你墜崖之後能險死還生,本宮自然也能再回來。”她站在韓恕身旁時,朝前走了幾步,韓恕見她靠近下意識的就跟在她身側,滿眼警惕的看著花吉。

謝於歸說道,“告訴本宮,是誰讓你勾連嶽王府余孽反水韓恕。”

花吉定定的看了她片刻,目光落在她身前輕扣的手上,片刻突然低笑出聲:“不管你是李雁初也好,還是韓恕找來人冒充,我這人不信鬼神,自然也不怕惡鬼纏身。”

壞事幹多了,要是該下地獄早就去了,他對神佛也早就失了敬畏之心。

他喉間滾動著,聲音泛啞,

“我跟韓家有仇,當年所做也不過是為了韓恕一條命,韓家本就該在他這裏徹底滅絕,可你卻在法場上救了他一命,那替他賠上這一條命也沒什麽錯……”

“啪!”

韓恕眸色蘊滿陰雲,抓著一旁的鞭子朝著他身上抽去。

花吉被打的偏過了臉。

韓恕冷眼看著他:“冥頑不靈!”他扔了鞭子朝著謝於歸道,“你用不著跟他多說,我既然抓了他,就一定能查出他身後藏頭露尾那人。”

謝於歸看著花吉:“何必?”

花吉擡頭時,那血痕橫貫半邊臉頰,朝著她呲牙一笑。

謝於歸眼被刺痛,突然快步上前掐著他脖頸,仿佛帶著怒道:“你也不過是逞一時之能,待到查出你身後那人,你也休想活命!”

她仿佛惱恨至極,在韓恕想要上前時,就突然松開花吉。

仿佛嫌惡似的在他身前囚衣上一擦手上的血跡,轉身道:“既然冥頑不靈,那就留在這裏別想出去了。”

花吉微喘:“呵。”

謝於歸好像懶得再理他,轉身就走。

韓恕冷冷看了一眼才跟著離開,等到了外面時,他才說道:“你別惱,我總有辦法讓他開口。”

謝於歸嗯了聲:“那個劫囚的人呢?”

“就關在隔壁牢中,那也是個硬骨頭,到現在什麽話都沒說過。”許四隱在旁回道,“殿下可要去看?”

謝於歸朝著那邊牢門前走去,等到了那鐵門之前,就看到裏面比花吉還要淒慘的隗九祥。

花吉身體荏弱,許四隱不敢太過用刑怕要了他的小命,可隗九祥卻身體康健,用起刑來毫無半點遲疑。

謝於歸手指碰觸牢門時發出輕微的響聲,就見裏面隗九祥擡眼朝著這邊看來。

兩人眼神一觸即逝。

謝於歸轉身道:“不看了,那個既然不肯開口,這個想必也什麽都不會說。”

許四隱將牢門上的鐵窗關上之後,謝於歸和韓恕就直接從地牢中出來,等到了外間後,謝於歸才道:“這種硬骨頭怕是用刑也沒什麽作用。”

“我知道,所以我派人在查他們底細,還有跟他們有關之人。”韓恕冷聲道。

謝於歸嗯了聲:“這個解盈你們是怎麽找到的?不是三年前跳崖之後就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