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綻?

季三通聽完之後就道:“哪有這麽巧的事兒,皇陵出事她就正好受傷?”

許四隱道:“我也覺得,只是劉禦史的夫人替她作證,且我也問過寺中,她今日上山時的確狼狽。”

“我們的人在山下尋到了她雇的馬車,那車夫摔傷了腳還沒回城,問過話後和她所說基本一致,方才回來前我也去過一趟謝家,在謝家後門外不遠處找到了輛斷了車軸的馬車。”

“只不過屬下查過了,那車軸是人為弄壞的,馬上也被做了手腳。”

季三通頓時道:“那肯定是她了,指定是她一早就想好了要去皇陵,才弄壞了馬車,又弄出這麽多巧合好能脫身。”

許四隱遲疑了下。

韓恕:“有話就說。”

許四隱道:“王爺,屬下見過那位顧少夫人,毫無內力、腳步虛浮,一看就是未曾習武之人。”

“如果這一切都是她提前算好的,甚至替自己謀劃好了退路和脫身之策,又能讓劉夫人和寺中之人替她作證。”

“那她必是思慮極為周全的人,既能提前做好這些打算,又怎會在脫身之事上留下破綻?”

鷹衛是什麽存在,京中無人不曉。

她既然去皇陵,甚至料到有人搜捕,提前想要脫身之策,就該知道既見血腥不問緣由,鷹衛回京之後還是會查探她的事情。

她所說若是有假,根本就經不起細查。

一個能早早作戲,讓所有人為其作證的,又怎會平白在馬車上留下破綻?

許四隱說道:

“那位顧少夫人身份算得上尊貴,是謝家嫡女,又是顯安侯府世子的夫人。”

“她就算再缺錢財也犯不著入皇陵偷盜,而且屬下查過,她雖和顧家人不和,可與謝家卻是親近,手中不僅有謝家給的嫁妝,而且顧家大房的財產也都在他們夫妻手上。”

“皇陵的東西大多都不好銷贓,拿出去也未必有人敢收。”

“她有這般冒險去盜皇陵的,還不如變賣手中之物,隨便拿出一些就能抵得上今夜被盜走的那些東西,還不會引人懷疑。”

韓恕神色越發冷漠:“她和顧家不和?”

許四隱點點頭:“數日前她和林慶雲的次子被顧家三小姐抓奸,險些毀了名聲,後雖澄清卻聽聞大病了一場。”

“昨天夜裏顧家鬧出了點兒事來,顯安侯那位夫人見顧世子失蹤,便想要將顧三小姐強嫁給她娘家侄子,陷害她與人私會通奸,結果被顧少夫人給攪合黃了。”

許四隱之前還有些疑惑,謝於歸堂堂世子夫人,出行怎麽會雇傭外間的馬車,還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如今想來,怕是她壞了那顯安侯夫人的好事,跟顯安侯撕破了臉。

顯安侯府那攤子事情,京中不少人都清楚。

當侯爺的不是親爹,當世子的不是親兒子。

要說顧延失蹤回不來後能得到利益最大的,恐怕就是顯安侯了。

許四隱蹲在大佛寺西廂的房梁上,親耳聽到那顧延是怎麽糊弄謝於歸,也看到謝於歸待顧延一片深情。

她盼著顧延回來以血抄經不奇怪,那些新舊交錯的傷痕也做不了假。

可跟謝於歸相反,那顯安侯怕是盼著顧延早死早超生。

他怎麽樂意見到謝於歸上大佛寺替人祈福,不使絆子斬草除根都是好的。

不,也許他已經動手了。

之前的抓奸,昨夜的私會,還有今日斷軸的馬車……

許四隱心中嘀咕,那顧少夫人也是倒黴,嫁人不淑還遇到這麽一窩子糟心玩意兒,可面上對著自家王爺面色冷漠,他還是問道:

“王爺,那顧少夫人,可還要查?”

季三通卻是說道:“不如屬下將人抓回來,好好審審?”

韓恕手指輕敲著椅背。

他眼上覆著薄紗,那皮相卻依舊讓人驚艷至極。

白皙俊逸的臉頰在燈火之下泛著冷白,薄紗遮掩了眸中冷漠,隱約叫人覺得他溫和了些。

可唯有季三許四察覺到,自家主子生了殺意。

韓恕緊抿著唇。

若照他心意,只要有疑就一概抓回來審,再硬的骨頭都能打折磨平。

可是劉成……

那人不同。

那犟驢子當年替他求過情,哪怕他能活下來跟他沒多大關系,可劉成護過她,也是她親手平反讓他起復將人送進禦史台的,就連皇帝也對他格外優待。

他動了劉成,皇帝必不會答應。

她……大概也不會開心。

“先查。”

韓恕開口,“讓人盯著顧家,派兵繼續搜查玉修山,封鎖出入京城官道,給我查。”

“還有,去找當年修鑿皇陵地宮安設機關的人。”

今日在地宮之中,那人屢次想引他入機關之地,都被他躲過,後來眼見逃脫不掉,那人竟是知曉後門入口地石皆有棕油,還有那些嗜血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