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祖清說起

“哢嚓”一聲,祖清手裏那洗好的黃瓜便被掰成兩段。

左億只覺得身下隱隱作痛。

他悄聲往後退了一步,祖清看了他一眼,左億立馬站定左顧右盼,……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夢。”

他是真不記得,這可沒說假話。

“我知道,”祖清沖他微微一笑,將掰斷的黃瓜拍碎,力道很輕,黃瓜卻碎得剛剛好,“所以我剛才是跟億哥開玩笑的,沒想到什麽也沒炸出來。”

他聳肩一臉遺憾。

左億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他上前幫著祖清將洗完菜的水倒進水槽中,輕聲道,“也是你億哥大度,換了別人,我早就把他打出翔了。”

“是嗎?”

祖清也是一笑。

好不容易平復心情的林成斌懶散的靠在門框處,一邊擡手輕輕地揉著太陽穴,一邊神情疲倦的說道,“我看我這兩年都別去相親了,有陰影。”

“我贊成,”左億舉起鍋鏟點頭。

祖清給林成斌舀了一碗香濃的米湯,遞過去笑道,“倒也不必這麽說,緣分該到的時候,也不能攔著就是了。”

“祖清這意思我這兩年會有戲?”

林成斌接過米湯,喝了一口後,滿足的眯起雙眼,“借你吉言了。”

說著,林成斌便去灶門口幫著看柴火。

吃過早飯,三人又開始忙補墻的活兒,今兒陽光不烈,人也輕松許多。

期間,林成斌說起小時候見過的怪事兒,搞得左億越聽越覺得對方吹牛的成分居多,可林成斌堅持自己沒說謊話,那這些離棄的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

兩人齊刷刷地看向祖清。

祖清不徐不緩地喝了口薄荷茶,享受了一會兒薄荷味在嘴裏迸開的滋味後,方才開口,“我也遇見過很多離奇的事。”

他並不是為兩人解答林成斌遇見的到底是不是真事,而是提起自己遇見的。

“說說看,”左億一屁股坐在祖清身旁,滿是好奇的看著他,“你遇見的一定和成斌哥那不一樣。”

祖清微微挑眉,看向林成斌,林成斌也笑嘻嘻的湊了過來,“我覺得左億說得有道理,祖清,你說,我們聽著。”

微風吹過,三人只感覺一陣涼爽。

“那就說說我五歲的時候,跟著師傅上山割豬草看見的吧……”

作為重生者,即便是重生在一個自己並未聽說過的背景現在,可五歲的祖清卻沒裝嫩,為了不讓自己露餡,整天繃著小臉,少說多做。

祖師傅特別稀罕這個小徒弟,不管是去哪兒,都把小徒弟帶上,那時候的祖清瘦小得厲害,又是突然被祖師傅帶回家的,整個坪山村的孩子都對他好奇而略排斥。

那種排斥感來源於孩子們的感覺,他們覺得祖清不是和他們那般大小的孩子,要是用孩子們的話來形容,那祖清就是一條躲在陰暗處隨時會出來咬人的野狗。

所以他們好奇,卻因為那種感覺而進行排斥。

一旦祖清落單,他們就會逗弄他,在祖清沒有生氣前,孩子們就用自己的方式來欺負他。

也是因為被祖師傅碰見了好幾次後,他便不放心把祖清單獨放在村子裏了。

那是初春,可那天的風卻有些大,祖清被祖師傅緊緊的抓住小手,兩人上大後山那邊的山坡上割野芹菜,那玩意兒豬特別喜歡吃。

可到了那邊後,才發現野芹菜已經被割得差不多了,祖師傅只得帶著祖清往另一片靠著山林的山坡去。

據當時的祖師傅說,那片山坡因為地勢陡峭些,所以去割野芹菜的人比較少,說不定還有。

果不其然,他們到了後,還有三分之二的野芹菜沒被人割走,那野芹菜因為被樹林遮擋著,杆身比較幹凈不說,都比旁邊那山坡上的嫩。

祖師傅十分高興,將祖清牽到比較平緩的地方站定後,他便放下背簍,拿起鐮刀蹲下身開始順著那被人割過的方向開始割野芹菜。

起初風平浪靜,祖清站著無聊,也走下去跟在祖師傅身旁,對方割一了滿滿的一把野芹菜,他就上前用小手抱住,放在背簍中。

看得祖師傅喜愛極了。

“就在背簍快滿的時候,師傅的鐮刀和雙手都沾滿了鮮血……”

祖清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林成斌不由自主的環抱住自己的胳膊,左億屏住呼吸,示意祖清繼續。

當時祖清第一個發現,祖師傅被他提醒後,才覺得手上不對勁兒,他連忙讓祖清站到背簍那邊去,自己也跟著往後退。

只見剛才他蹲著的地方出現了一片暗紅的血跡。

可明明剛才他讓祖清離遠一些的時候,腳下毫無異常!

“祖叔叔怎麽做的?”

林成斌見祖清說到關鍵時刻,又喝起薄荷水,急切追問著。

左億卻擡起修長的手指點了點下巴,猜想道,“依著我對祖叔叔的了解,他一定會找東西把那流出血的野芹菜給弄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