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仙宗爐鼎(第2/2頁)

離故土越近,身體潰散得越快。小世界的不安穩直接導致他的存活時間從或百年或千年降至二十年。

偏幽不知怎的,竟也不怎麽傷心。這注定的道路,他走起來,慢也好,快也罷,沒有分別。

垂眸看著秋虞良,偏幽面上也無悲意。看著阿良的目光和當初看小男孩,看雪山,看河流,竟也沒什麽差別。偶爾他也會困惑,自己分明流了淚,為何並不感到真切。

他蹲下來,在黑暗中觸向秋虞良的胸膛。掌心下是另一個人跳動的生命,敲擊、碰撞、跳躍,沒有停歇。

就像他不停的輪回轉世,沒有停歇。

偶爾夜深人靜時,偏幽會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一個謊言。來來往往的人,沸沸揚揚的聲音。他蹲下來,可以觀察到一株小草的生長軌跡,卻看不清自己的最終結局。

他會冷,會疼,疼到極點會掉淚,會開心也會討厭某個人,白晝總是忙忙碌碌,好處是不讓人的思緒陷入自毀的癲狂。

而夜晚,過度思考的人將陷於現實與虛幻的灰白之間,迷失在形體與意識之外。金屬消融,星芒湮滅,仿佛飄浮在宇宙之中,他脫不下罩在身上的太空服,無法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也找不到一艘戰艦,載他去往某個命運安排好的歸屬之地。

但是……

偏幽撫向秋虞良的面龐,掌心下的肌膚柔軟微燙。他無法否認此時此刻的真實。

偏幽重新躺下來,抱住秋虞良後闔上雙眼。

或許昨日虛幻,未來不定,但當下是如此的真實。他身旁的這個人在呼吸。很淺,也很燙。

夜涼,偏幽下意識將秋虞良抱得更緊了些。

隔著衣物,溫度一點點傳遞過來,靈力潰散的身軀也漸漸暖了起來。

他就這麽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