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仙宗爐鼎(第3/3頁)

他於迷思中脫下外衫,跳入河中,去追那條幽藍的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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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沖就是這個時候碰巧來到河邊的。

他望著河裏的兩條遊動人影,抿緊了下唇。師尊要他奪得大賽勝利,卻又讓他不得與勝利品雙修。他不過是一個明面上的幌子,師尊與純靈聖體的遮羞布。

突然就有些不甘心。

如果他勝利了,憑什麽不能享用勝利者的嘉善?就算師尊會給他其他靈器寶物上好的丹藥作補償,可是,終歸不一樣。一樣是使用,一樣是品嘗,明明美人的軀體比後者歡愉百倍亦不止。

“不……”莫沖驀然轉過身,臉色凝重地往另一邊走去,“是我魔障了。”

他是北罔山大弟子,是師尊最看重的徒弟,怎麽能起這等怨懟之心。莫沖默念著靜心訣,“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余,萬變不驚……”慢慢翻過山頭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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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交際,這河並不冷。”偏幽仰頭出水面,淡淡地勾起了唇角,“我幼時呆在宮裏,一直想在湖裏遊幾圈,可母後從來不允許。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入了水。”

水流波動在身軀之間,偏幽合攏五指又張開,問:“你還可以嗎?”

秋虞良在水光中使勁地點點頭,偏幽笑了一下,拉住他的左手,道:“那試試兩人一起遊吧。看看我們會是遊到遠處的巨石上,還是先落到河底。”

最後偏幽和秋虞良躺到了巨石上,一身的水漬在太陽下緩緩蒸發。他們攤開四肢,像等著被烤熟的魚。偏幽的胸膛一起一伏,一起一伏,劇烈地喘著氣。他太累了,開不了口,只是微睜著眼,任陽光從發絲曬到腳趾。

秋虞良明顯好得多,他側過頭,望著偏幽的側臉,無聲無息。水珠從幽的眉骨滑落,鼻梁上也潤澤微光,細小的絨毛呈淡金色,嘴唇紅似珊瑚叢。偏幽的呼吸就在他的耳際,離腦海那麽近,離心口也那麽近。

多想停在這一刻。風聲掩不住呼吸,陽光眷顧心上人,他們同臥於天地間,等待身上的水分蒸發。石塊越來越燙,他們也越來越熱,最後衣衫都幹了,偏幽已在靜謐中睡著。

秋虞良從儲物戒裏取出外氅,蓋在偏幽身上。綢緞錦繡包裹著他的幽,只露出一小截玉白的頸項。他盯著幽微微凸起的喉結,伸出手指試探著撫摸上去。還有一個指頭的距離時,秋虞良停住了。隔著幾厘米的空氣,他虛撫著偏幽的喉嚨,想象著如果自己吻上去,那喉結會不會稍稍湧動。那點微薄的湧動,是不是能證明自己在幽的心中留下了一點點痕跡,或者只是純粹的生理反應呢?

多想自欺欺人,多想永遠蒙昧。可秋虞良做不到,他沒能發現幽的丁點愛意,只發覺自己如墜夢境,在一片柔軟的幻夢裏,欲.火.焚身,掙脫不得。他撐起手肘,坐起來,揭開一點點外氅,低下身子,吻了吻偏幽的腳踝。

幽的腳踝生得真美啊,只是耷拉在石塊上,就似在炫耀他自己的美麗。玉白、光滑、觸感生涼,高高在上。要把頭顱垂得很低很低,才能求得一次親吻的機會。

秋虞良半跪在巨石上,像條月夜下的孤狼,深深地臣服於自己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