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九州第一個城隍

把人家青樓給拆了……

等等,豬剛鬣會去那裏倒是能理解,可棲幽怎麽跑去那?

長安城畢竟天子腳下,萬一鬧出人命出來,陸良生就有些不好收場了,不過好在聽左正陽說,沒多大的事,那意思就沒出人命。

唇間呼出一口氣,陸良生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走到與左正陽平齊,“官府的人去了沒有?”

“不知道,是道人傳法訊給我。”

書生沉下氣,拐過一個拐角,少有人望來的瞬間,擺動的袍袖下,手指一掐,身形頓時模糊,就連身邊快步在走的左正陽,也跟著在行人來往的長街上,消失了身形,就算有人察覺到,也只是感覺一道清風拂過。

“沒天理了啊,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長安東市街道上,已站滿了許多人,過往的行人,附近的百姓捧著零食,哪裏顧得上落下的雨點,墊著腳尖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朝幹嚎的聲音那邊張望。

“怎麽回事?那裏老鴇怎麽哭的跟殺豬似的。”

“哪兒知道啊,來的時候就見樓已經塌了,她坐地上哭了。”

“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是有一頭不知哪兒來的大野豬……”

“哎喲,把樓都撞塌了,那豈不是成精了?”

“那讓官府來啊,她哭個什麽勁兒,博人同情啊,可惜那地兒了,被她一屁股坐下去,怕地磚都要還,兩百來斤呢……嘖嘖。”

“……你怎麽知道她多重?”

人群細細碎碎的言語,拼湊不出事情的始末,陸良生看這人堆擋路,也是擠不進去,微張開嘴,朝前方吃瓜看熱鬧的人堆吹去一口氣。

呼呼——

街邊旗幡陡然劇烈卷撫,落下的雨線都被突然而來的一陣大風吹的歪斜,打在人臉上都有些生疼,周圍全是一片‘哎喲’的叫喊,擡起袖口遮住臉紛紛朝街邊屋檐下躲去。

附近小巷,陸良生和左正陽顯出身形來,趕著人群散開快步走了過去,芙蓉池距離東市隔著幾個坊,當日祭天的動靜也大,有記性好的百姓,認出了撐著紙傘過來的青年,連忙讓開一條道來。

“國……國師……”

“誰啊,推我作甚?”

“哎,前面的,快讓讓,國師來了。”

“嘶……這就是那日招風引雷的國師?竟這般年輕。”

“這下有好戲看了!”

……

人群退去兩側,看著從中間過去的青衫白袍書生紛紛好奇議論著,陸良生朝他們禮貌的點點頭,帶著左正陽徑直走去前方。

此時雨勢小了許多,綿綿細雨裏,一身紅衣裳的胖婦人坐在積水裏手舞足蹈的濺起水花,臉上厚厚的妝容,花成了一團,哭喊指著身後三層的閣樓近乎倒塌一半,門口的柱子都歪了下來,只剩一盞紅燈籠還掛在上面淒涼的搖晃。

“好端端的打開門做買賣,突然怎麽就來了一頭野豬啊。”

“我的姑娘們啊,我的客人啊,一下全嚇跑了,賬都沒結……”

“……來人啊,誰幫老娘把裏面那頭野豬給弄走,老娘以身相……”

拍著大腿哭嚎的老鴇轉過臉,話語停下,就見那邊讓開的人群裏,一個書生帶著獨臂漢子過來,眨了眨那對一條縫的眼睛。

“你們是誰……官府的呢?”

“這位大姐,不用哭喊。”

陸良生朝她拱了拱手,安撫兩句,舉步就朝半塌的青樓進去,胖婦人還想叫他,被獨臂的漢子伸手攔了下來,以她的體重竟絲毫推不開,這時有人急忙過來拉住老鴇衣袖,拖到後面小聲道:

“剛進去的,那是當朝國師,會法術的,那頭野豬鐵定被降服的,你站外面瞧好了吧,別進去打擾國師做法!”

“真……真的啊?”

老鴇有些將信將疑瞥去走進檐下的青年,但也不敢再開口叫嚷了。

那邊,陸良生走去半塌的屋檐,手中的油紙傘往外一扔,灑開的寬袖裏,避雨的法術施去傘身,隨後一道《復神咒》將法術以紙傘為結點擴散開去,懸在街道上方,將青樓這方圍觀的百姓遮擋其中。

原本擠在周圍的人看到懸浮上方的紙傘嚇了一跳,可忽然發現落在頭頂、身上的雨水均都不見了,頓時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嘖嘖稱奇。

念恩的人,連忙朝著走進青樓的那位國師雙手合著揖了一禮。

三層的閣樓塌陷一半,多是裏面柱子撞斷所造成,陸良生走進裏面,鋪砌的地毯淩亂,全是水果、托盤、杯盞、酒壺……圓桌傾倒,有些斷裂成了幾段,一片狼藉。

廳中一根木柱傾倒,砸碎二樓柵欄斜斜靠在那裏,下方靠著墻壁的地方,一頭漆黑的大野豬,鋼鬃獠牙的匍匐那裏,像是喝醉了,時不時扇下兩只大耳,傳出呼嚕聲,道人坐在旁邊,一只手按在臉上,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