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有了武林高手的幫助,薊飛英的工作速度提升了許多,她用特制的金屬絲做骨架,郁夷縠為翼,做出了一些翅膀似的東西出來,說是只要戴在背上往下蹦,就能順著風滑到白霧後的陸地上。

有人小心詢問:"這樣……靠譜嘛?"

薊飛英篤定:"我算過了。"

可能是看對方面色不虞,薊飛英又隨口解釋了幾句計算方法。

質疑的那人本來只是不確定,聽了一會後,臉上就寫滿了茫然,再左右環顧,發現邊上人的表情也都跟自己差不多。

薊飛英:"明白了?"

那人沉默一會,回答:"我明白了。"

明白了質疑寒山派弟子果然存在著很高的風險。

那人想,誰知道他當年就是因為不樂意學習,才走上了刀口舔血的江湖之路。

背著翅膀的江湖人士一個接一個躍上樹頂,沿著薊飛英劃定的路線,往白霧中滑翔而去。

順利的話,他們會降落在水泊之後的陸地上。

"嗖——"

滑行到中途,數不清的箭矢破空聲同時自白霧中響起,箭矢所瞄準的目標並非是江湖人士的軀幹,而是他們背上的滑翔翼。

他們人在半空,無法挪騰閃避,就在危急關頭,白色的霧氣忽然閃過一陣急雨似的劍光。

箭矢撞入劍光之中,就像水珠投入湖面,片刻後便消失無蹤,水面上彌漫的霧氣被劍風震開了一些,也讓交戰雙方清楚看到了對方的樣子。

那些手持長槍的人,每一個都穿著雨衣般的外袍,腳上踩著類似於小船的木屐,在水面上滑行來去,輕松自如,就像他們踩著的不是水面,而是冰面。

他們對面的人,在穿著打扮上各自不同,但腳上也全都做了一定處理。

孟瑾棠說過,想要過河,統共有三個法子,分別是依靠輕功,依靠機關,或者就地取巧。

其他人本來不解所謂的"就地取巧"是什麽意思,只聽那位青衣少女解釋道,湖水雖然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卻並非能腐蝕一切事物,那位唐門弟子潛入湖中時,曾提過湖泊邊緣有不少石塊,這些石塊長久浸泡於湖中卻沒有損毀,那就證明湖水中的毒質對其無效,那麽只要將石塊墊在鞋子下面,武林人士在過河時,便能踩在水面上換氣。

孟瑾棠建議,輕功稍弱一些的人,就用機關飛渡湖面,在他們吸引了湖中埋伏的時候,其余人正好踩著石頭過河,也順便解決一下那些隱藏在白霧中的暗算。

——除此之外,孟瑾棠還有一點顧慮,畢竟在展示過實力的情況下,劍走偏鋒是機智,但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劍走偏鋒就難免讓人覺得輕浮,自上空飛渡湖面的行為,多少能展示一下中原武林在機關方面的實力,這樣一來,都婆國那邊也不會覺得他們只是恰好發現了湖中的石頭質地特殊,才能成功抵達大會場地。

左陵秋也是自湖面渡河隊伍中的一員,他手持竹劍,在湖面上輕輕一點,向前飛去,同時挺劍直刺,竹劍準確地刺在敵人身上,劍尖沒有劃破對方的衣衫,但上頭的勁力卻透體而入,封住了敵人的穴道,與此同時,左陵秋左掌輕翻,拿住對手腰肋,將人橫拋出去,砸在另一位穿著雨衣狀外袍的人身上。

這些長槍手的任務是攔截過河之人,但也不好將失去活動能力的同伴丟棄在毒水之中,只得就此退出戰局。

有膽子踏水渡河的武林人士,皆是同輩當中的佼佼者,只要沒了毒水的威脅,完全不懼與長槍手正面開戰。

數片綠葉緩緩飄下,尚未落入水中,就有人踩在葉片上頭一掠而過。

因為一旦登上對岸,多半便不好再退入湖中,孟瑾棠一直等其他人差不多都過去之後,才向湖面掠去,憑她的輕功,其實不必在湖面上借力,之所以帶上幾片樹葉,只是有備無患而已。

三步之外,一片綠色的樹葉忽然被風吹動,瞬間往外飄了一丈左右,孟瑾棠知道是誰的手筆,當下並不回頭,直接屈指往側面一彈,將溫飛瓊落腳處的樹葉也往外飛了一丈有余。

兩人各自提氣飄開,在樹葉上輕輕一點,再度輕若雲絮般浮起,正待做些什麽,然而就在此時,他們原本所在之處,忽的落下了一陣細密的暗器雨。

白霧中傳來幾聲嘆息——這些人本來借著水聲與各種飛矢弓弩聲潛行到兩人附近,打算暗算一波,但以現在的情況看,掖州王與無情劍兩人多半是早已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而格外值得敬佩的是,他們在察覺的第一時間,沒有想著自己避開,而是以挪動落腳處樹葉的方式,提醒別人及時閃避。

"兩位果然仁義為先,既然如此,我等不敢再出手相攔。"

孟瑾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