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6/7頁)

孟茯墊著腳尖看了看前面的人群,也不可能放她們進去,也道:“先等一等,一會兒人散了,地上找找看,若實在沒有,就當是花財免災,興許丟了這五百兩,回頭就少遇到一件麻煩事情呢!”

不過這話,幾人都只當是孟茯安慰她們罷了。

太陽越來越大,這四下能躲陰納涼的地方都滿了,孟茯和拓跋箏只能撐著傘。

至於萱兒她們三,如今心思都在那五百兩銀票上,只眼巴巴地看著前面的人群,只希望他們趕緊散了。

其實也沒等多久,只是這三個當事人心急如焚,覺得時光漫長罷了,等人少了,立即到處在地上找,只是哪裏能找回來。

拓跋箏見她們三在太陽底下曬著,傘也不撐,有些心疼,不免埋怨起孟茯,“你出的餿主意,這哪裏能找到?只怕真掉地上,也叫人撿走了。”

孟茯嘆了口氣,“不叫她們找,只怕心裏總惦記著呢,等著吧。”

然銀票終究是沒找回來。

三人跟泄了氣的球一般,無精打采的,即便孟茯原意給她們出這個銀子,領著去看了一回大戲,回來也是高興不起來。

然等到了府裏沒多會兒,就聽著衙門那邊熱鬧不已,門子探頭出去看了一回,只見數十個穿著皂靴紅褲子的衙役急匆匆地上了馬車。

他整日守在這裏,衙門裏的人多半是認得的,何況他是知州大人家的門子,多問兩句,人家也給面子。

因此他這問,對方就答了:“石馬街那邊出了大案子,一個米鋪子下頭關了不少孩子,估摸被拐賣的,不知怎的糞桶全炸了,連帶著上面隔壁左右的鋪面都全是大糞,還炸傷了人,真真是無妄之災!”

門子曉得了這麽個案子,還是拐賣孩子的,自然沒多會兒就在府裏傳開了。

孟茯聽罷,只連忙朝拓跋箏問道:“那頭就一個米鋪子吧?”

拓跋箏不知她怎問起這個,“怎的,你認識掌櫃的?也不曉得這案子和那掌櫃有沒有關系?”

孟茯搖頭,“我哪裏認識,高家鋪子不就是在石馬街麽?他們隔壁就一個米鋪子。”

她這樣一說,拓跋箏便反應過來了,高家鋪子裏賣夜光石,清兒她們那五百兩銀子,正是打算拿去高家鋪子裏訂貨,托他們從玖皁城帶貨的。

所以……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孟茯,想起孟茯早上說的那句破財免災,“你這是烏鴉嘴?還是說你可道破天機?”

兩人正說著,原本無精打采的清兒三個就急匆匆跑來了,一邊跑一邊喊,“阿娘,高家鋪子出事了!”

孟茯知道,米鋪子下面的糞桶炸了,高家鋪子被炸了一身屎尿不說,還有人被炸傷了。

幾人喊著進來,見著孟茯和拓跋箏的表情,恍然反應過來,“你們都曉得了?”

孟茯頷首。

萱兒卻道:“方才又來了消息,那下面關著孩子的地窖不是米鋪子的,高家鋪子這邊私自挖的,那些從四處拐來的孩子,也是要用他們家的船運走的。”

李紅鸞迫不及待地接過話,“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清兒姐誤打誤撞地丟了那五百兩銀子,我們沒去成高家鋪子!所以姑姑你是不是早就曉得了才說破財免災的?”

孟茯不曉得要如何解釋,“我就是隨口一說。”她又不大會安慰人,只能隨便說說罷了。

哪裏曉得隨後就出了這樣的案子。當下只試圖轉移著問題,“孩子們怎樣了,傷著沒?”

“沒,要說自作孽不可活呢!他們把孩子都關在那暗不見天日的地方,吃喝拉撒全在一處,聽說十七八個孩子,糞桶炸的時候,孩子一個沒傷著,倒是他們去送飯的人被炸飛上來,還臟了人家米鋪子裏的好幾石大米,造孽呀!”萱兒繪聲繪色地說著,好似她親眼看著那場面了一般。

說罷,幾個拉著又跑出去,直接去了衙門門口聽最新消息。

此案是李大人負責的,院試一事他沒參與,所以今兒就他一個閑賦能管事的,因此這會兒就在案發現場。

且不說此處臭氣熏天的,衙役們也都幾乎拿了塊面巾捂住口鼻,十七八個孩子大小不一,個個都面黃肌瘦破衣爛衫。

大的不過十一二歲,身上全是傷痕,只怕是不聽話挨了打。小的四五歲的都有,如今也是被這爆炸嚇得不輕,全都發著抖,擠在一起。

雖有好心人遞了幹凈衣裳來,可他們都像是十分怕生,一個個目光裏滿是拒絕害怕。

李大人掃視了一眼,滿目心疼,他家的孩子也丟了,最是明白這天下丟了孩子的父母是什麽心情,見著這些孩子不敢接受好心人們的伸手,便讓幾個年長看著和藹些的衙役,“你們幾個去找幾輛馬車,先將他們送到衙門裏收拾一下,叫他們吃些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