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8頁)

孟茯看著她腹中的小生命,他想要順利生下來,想要長大,會更難。

人生,好艱難。

是夜,萬般寂靜。

孟茯忽然覺得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被角,卻發現拉不動,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見著一張蒼白枯廋的臉出現在眼前,嚇得她張口就要大叫。

那人卻先比她一步,捂住了她的嘴巴。

孟茯這也才緩過神來,是拓跋箏。

而玲瓏,站在床榻邊不遠處,手裏拿著雙刺,卻一動不動。

只怕是被封住了穴道。

孟茯聽李馥說過,拓跋箏武功特別高,只是如今瘋了,白白可惜了那一身的本事。

這本事沒浪費,連玲瓏都被她制住了。

孟茯冷靜下來,沖她眨著眼睛。

顯然她根本就沒有瘋,能看懂孟茯的意思,只是神情仍舊冷冽得嚇人,“你哪裏來的?”問的,多半是那戒指的來路。

枯廋有力的手,卻沒有收回去,而是滑到了孟茯的脖子上,涼颼颼的。

拓跋箏,拓跋聿。

孟茯想著,應該他們是有什麽關系的吧而且如今這個樣子自己若是編謊話瞞了她,只怕她一個不高興,就捏碎自己的喉嚨。

於是只得老實回道:“是我齊國時候,一位病人送我的。”

“什麽樣的病人?”拓跋箏的聲音沙啞得讓人覺得恐怖,好似那聲音不是她喉嚨裏發出來的,而是從四面八方。

“一位產婦,她難產,她家的小叔接我過去診治,她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他家的小叔叫拓跋聿。”孟茯一口氣說道,就怕拓跋箏沒耐性。

沒想到她拓跋箏聽了這話,眼神變得更恐怖了,“你沒騙我?”

“我騙你做什麽?如今命都捏在你的手裏?”孟茯有些發狂,假話說不得,真話說了又不信,有些生氣起來,“你不信就還給我,她說了那是她從前最珍貴的東西,我還想著往後送回去給她的兒子。”

聽著兒子,拓跋箏的神色逐漸軟和了些,“她生了兒子?”

孟茯點頭,又細說那孩子長得怎樣,以及那位病人,還有她身邊只會說夏國話的侍女。

拓跋箏聽著聽著,這才松開手,又將那因為過分枯廋,而戴在指上顯得松垮的戒指,“這樣說來,他們還活著的?”

那日王兄被王叔害死,破城之時,她盡了所有全力,堵住逃生的出口,不讓叛軍追去,就想讓他們能逃得遠一些。

嫂子才有孕,二哥背著她,不知道能走多遠。

雙拳難敵四手,她沒能撐住,還是被王叔抓住了。

緊接著就是非人的折磨,到最後王叔還要將她送到這遼國來換取牛羊。

往昔,想起這些痛苦,她便覺得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

可是現在有七八分確定他們還活著,又讓拓跋箏看到了希望。“你在哪了遇到他們?”

“玖皁城。”孟茯回道,從拓跋箏的話和神情裏,依稀猜到了。

可能,拓跋聿就是那個失蹤不知生死的夏國二皇子。

那麽那位產婦,可能就是前夏國皇後。

難怪沈夜瀾說認識……

拓跋箏這會兒才緩緩收回手,不知思略什麽,沉吟片刻,朝孟茯道:“你們離開上京城的時候,帶著我。”

孟茯想問憑什麽?可是武力值面前,她只能唯唯諾諾地點頭,“好,盡量……”

但拓跋箏即便是瘋子,但想要從這忽雲王府離開,也不容易,孟茯小心翼翼地提著建議:“可告知阿馥,她一起我才好幫你。”

孟茯可以用藥讓拓跋箏假死,但肯定不能瞞著李馥,畢竟還要讓李馥來操持後事,若她不經手,拓跋箏就真的被一把火燒了,或是直接被喂了蒼鷹。

拓跋箏點了頭,起身解開玲瓏的穴道,不等玲瓏反應過來,輕飄飄地就猶如鬼魂一般,出了這房間。

孟茯看得目不轉睛,“她的武功好厲害!”

玲瓏嘆著氣,有些沮喪:“姑娘您不用提醒我,我回去就勤加練武。”以後斷然不會再這樣輕而易舉就被人制住了。

孟茯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笑著解釋道:“哪個嫌棄你?你也不錯。只是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我聽說她本來就是天生學武的好料子,人家出生就在終點了,你看開些。”

“姑娘您確定是在開解我麽?”玲瓏嘆著氣,聽完覺得更郁悶了,“我不睡了,笨鳥還能先飛呢,我要努力!”說著,還真不睡了,到外間打坐吐納。

孟茯伸頭出去看了她一回,見還真用功了,也沒再打擾。

也不知拓跋箏如何跟李馥說的,第二日李馥就來找孟茯,“早些做安排吧,她身子須得幾日調養才合適上路。”

好叫拓跋箏出去先好好休息幾日,畢竟在這裏裝瘋也是需要精力的。

又忍不住感慨世間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