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9頁)

樹上的梨子今天下午趁著沈夜瀾回來得早,所以都叫他給摘了下來,洗得幹幹凈凈的,都切塊去了芯。

孟茯見時間也不早了,便也起身去廚房。

這幾棵梨樹結得滿樹的梨子,個兒雖多,但因都擠在一處,春天的時候沒有疏花,所以個頭不大。

剩下的這些小梨子,孟茯就打算一部份用來泡酒,一部份用來做酸梨。

因此晚飯後就用幹草和冰糖熬了湯汁,這會兒已經涼透了,便讓沈夜瀾幫忙,“廚房碗櫃旁邊的架子最底層上放著兩個壇子,麻煩先生幫我搬過來。”

若是以往肯定自己動手了,空壇子也不重,但這如今不是穿了這身衣裳麽?她有些不方便。

梨子還沒熟的時候她就早做了打算,所以壇子早就洗幹凈了。

這會兒沈夜瀾給搬出來,她便將梨子分別裝好,一只壇子裏倒了酒,一只壇子裏則倒了冰糖和幹草。

“這酒是給你的,酸梨是孩子們的。”孟茯一面封著壇口,一面讓沈夜瀾幫忙擡到廚房裏去,跟在他身後說著。

沈夜瀾並不好這一口,一直都覺得喝酒誤事,尤其是見過自己族裏的兄弟們,喝酒和做下不少混賬事兒,於是在這一方面就更嚴以律己。

所以聽到孟茯說專門給他泡的,有些意外,但嘴角也不自覺微微揚起來。“我不愛喝,不過這玖皁城秋天過後,就直接入冬了,到時候會下雪,等我挖兩株梅樹來種在墻角,到時候在書房裏燙著酒賞著梅,倒也是不錯的。”

他這麽一說,孟茯看著院子裏,除了左邊那墻下的幾棵梨樹之外,便是自己在前面墻角種了些蔥蒜,的確是單調得很。

因此也點頭道:“好。”

孟茯又將廚房收拾了一回,沈夜瀾在一旁搭著手,說著些閑話。

有那鳳凰山上的,也有衙門裏的事兒。

然後沈夜瀾便主動道:“折子已經送到京裏去了,我也不要別的,就做這一次去遼國的使臣,他們正愁著沒人,只怕正歡喜,所以批文符節想來很快就會來了。”

言下之意,這一趟遼國是去定了的。

孟茯早該猜到了,那天韓宣雲說什麽枕頭風好使的話時,那手裏拿著的,只怕就是沈夜瀾要送到京裏去的。

這玖皁城去京裏,驛裏來去快的話,走水路最多十天左右罷了。

就算上在京裏要耽擱兩三天,那也最多是半個月。

所以這半個月後,他便要走了。

雖說都是一樣的人,可是民族信仰不一樣,所以孟茯很擔心沈夜瀾到了草原上,如今大齊也算是弱勢一方,本來也不是什麽好差事,也不曉得是要受多少罪,吃多少苦了。

又聽說那草原入冬後,溫度低得可怕,便道:“那我早些給你準備行李,那邊冷,明日我去買些羊毛回來,過冬的衣裳就不要鋪棉花了,用羊毛吧。”這裏臨近著遼國,賣羊毛的遼人不少。

棉花和羊毛嶄新的時候,其實都是一樣暖和的。但是時間久了,這棉花就容易變形,而且也不如羊毛保暖了。

孟茯當然知道沈夜瀾到時候做了使官,這衣裳自然是有人打理的,但還是覺得羊毛的衣裳能暖和些。

沈夜瀾並沒有拒絕,他是練武之人,就是只穿夏袍也是能禦寒的,但是見孟茯原意將心思花在自己身上,心裏是暖的,所以頷首應了,“如此就要麻煩你了。”

但不放心孟茯出門,便道:“我明早喊孫大過來。”

孟茯自是應了,她也不單只買沈夜瀾一件衣裳的,既然是要買,這玖皁城又比老家冷,那肯定是要給孩子們的份也買了。

自己也拿不動,正好叫孫大幫忙。

這時只聽沈夜瀾說道:“若光若飛雖素來是那自主獨立的,但是書院裏文課武課一起上,很多瑣事是忙不過來的,我打算明日領了孫大家的兩個孩子過去,給他兩人做個書童,你怎樣看?”

其實他一開始是沒選中的,只是後來韓宣雲提了一句。

他想著如今孫大在碼頭上,兩個孩子整日提著籃子在街上賣些零嘴,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倒不如讓他們去跟著若光若飛,跟在身邊也能認得幾個字。

孟茯當然覺得好,他看著兩個孩子在街上頂著火辣辣的太陽賣零嘴,又沒得什麽生意,是十分艱難的。但她更擔心的是那銀錢的事兒。

沈夜瀾哪裏還不了解她,見她那表情就將她心底的擔憂猜了個七八,“管吃管住,往後若是聽話懂事,長大了我給他們尋個體面活計,假如若光若飛出息了,也能繼續跟著,以後在身邊做個長隨管事,也比過跟著孫大在碼頭上做苦力強。”

原來是不要錢的,但在書院裏吃飯的銀子卻要自家來付。孟茯還是忍不住問一句:“那一年得花多少銀子?我最近也沒開門做生意……”手裏的銀子也不曉得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