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5/13頁)

“我是個什麽大夫你心裏最清楚,你既然有人病了,我給你些銀子,你叫人送到醫館去就是了,怎偏要叫我?”孟茯問道。

孫買辦心裏憂著那人的生死,見孟茯懷疑自己,急得半死,索性與她說道:“你是才來不知道,最近城裏總是丟孩子,都是叫那天殺的遼人給劫了去做奴隸,我雖是可惡小人,可終究是齊國人,如今這位朋友是為了救那些個孩子遭的傷,這城裏不少遼人在追他的行蹤,我們哪裏敢帶他去醫館?”

孟茯見他說得有鼻有嘴,昨兒晚上也聽客棧裏的小二提了一口,說是遼人公然拐孩子,可是上頭的老爺們不作為,說是怕引起來兩國開戰,只能忍了。

為此還專門叮囑孟茯看好她家這個孩子。

所以現在孟茯有些半信半疑,“你果然沒騙我?”

“我若是騙了你,我全家死絕!”

他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孟茯也打算冒險一回,正好藥箱裏有些自己調制的迷.藥,效果雖然維持不了多久,但是如果能扔出去,是能逃的。

因此便道:“那行吧。”

孫買辦不由得松了口氣,領著她七彎八拐,終於在一處小胡同口盡頭推門進去。

屋子裏狹□□仄,門窗緊閉,充斥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阿爹?”黑暗中,一個聲音響起。

孫買辦忙應了一聲,“孟大夫來了,韓先生呢?”

原來在此處的孫買辦的大兒子,聽到孟茯來了,忙要點燈。

孟茯卻走過去將窗板推開,外頭的陽光頓時灑了進來,只見靠著墻頭有一張床鋪,上面躺著一個半死不活的胖子。

孫買辦有些擔心,“不會叫人發現吧?”

“大白天將窗板關上才可疑。”孟茯見了病患,忙放下藥箱,吩咐了孫大去燒水。

這人滿身的血汙,大小七八處傷口,有一處見了骨,但好歹都沒有傷及要害之處。

不過到底是失血過多,這會兒氣只見出不見進。

孟茯忙開了藥出來,叫孫買辦去買,喊了孫大過來打下手。

待一個時辰後將這病患收拾好,孫買辦也買藥回來熬好了。

孫大也才得了空,將這病患滿臉的血汙擦拭掉,和孫買辦一起灌藥。

孟茯在一旁看著,方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便多問了一句:“這是咱們本地的?”她頭一次見著沈子房的時候,這胖子好像就是沈子房旁邊擺攤,他們還是認識的。

孫買辦並不清楚,人是兒子帶來的,因此只朝兒子瞧去。

孫大拉了衣角給病患擦了嘴角溢出的藥汁,心疼不已,“沒喝多少怎麽辦?”

“稍微扶起來一些,莫要碰到他的傷口處,拿個竹管來灌吧。”她方才看到這屋後有一叢翠竹。

得了這話,孫大便去忙活,片刻後砍了一小截竹筒,與孫買辦一起將這藥灌了進去,這才得以回孟茯的話,“是呢,原是咱們澄江縣縣老爺家的兄弟,是個極其仗義的人,從前我一個大哥就是因他出手,才留了性命,這一次在玖皁城裏遇著,方曉得他在追查孩童失蹤的案子。”

當時沒來得及絮閑話,直至今兒一早他去碼頭上工,被血淋淋的韓宣雲找上。

“他當時一句話沒留,就倒在我跟前,有遼人在打聽他的消息,我沒得法子,只能給偷摸帶到這裏,又不敢送到醫館,聽得阿爹說昨日遇著了孟大夫,才鬥膽去找了孟大夫你過來。”

孫大說著,因為這事兒涉及遼人,他也不願意孟茯過多牽扯連累了她,便道:“孟大夫是女中豪傑,能來可見是韓先生命不該絕,如今既已無事,我這立馬就送孟大夫回去。”

孟茯見這裏有病人要照顧,而且也不大穩定,又擔心感染,便道:“我自己認得路,你們在這裏照看著,若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趕緊叫我。”

臨走前讓他們將窗戶打開一些,屋子裏太悶對病人不見得有什麽好處,又曉得他們艱難,暗地裏留了五兩銀子。

待回到客棧裏來,小二的見了她忙迎過來,“客人,你家的孩子新來的知州大人派人接到府上去了。”

孟茯聽罷,謝了他一回,收拾行李便去知州府上。

府上這裏,其實沈大人與原來的知州大人還沒交接完,手底下無數案子擠壓,公中的款項卻是撥得幹幹凈凈的,如今對不上,一時半會兒是交接不了的。

只是因為手下的人出去買菜,目睹了一回遼人直接在巷子裏抱了齊人的孩子上馬車走了,回來同沈夫人說。

沈夫人不放心孟茯帶著三個孩子在外頭住,才打發人去接來的。

原來的知州還在,這府裏也不寬敞,所以幾個孩子接來了,這會兒便在大趙氏的跟前。

沈夫人還在月子裏,所以並沒有見過三個孩子,如今她母親領了萱兒進來瞧小外孫們,她也瞧見了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