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朕後悔了(第2/3頁)

可人會變,命運會陰差陽錯。

“三哥,”沈桓沉默半晌開口,這稱呼遙遠,喚出口時,太過陌生。

沈邵聞言,神色隱隱一動,帝王的鍛煉,他的情緒早已深不可查。

“其實你從不懂阿姐,”沈桓望著沈邵:“你覺得一直這般下去,你又能得到什麽結果呢?”

沈邵沉默。

他深信,早晚有一日,會求得永嘉的心。

***

晨昏定省,書昭儀早起時向皇後告了假,傍晚請安時早早前去了。

宮中流言已經傳了一整日,說有人在清早上,看到長公主還魂,獨身行走在宮墻甬道上。

要說今日眾人視線盯得最緊處,便是書昭儀的鐘月殿了。

晌午時,鐘月殿還有人說活生生的長公主出現在殿內,與書昭儀喝茶說話,過了晌午,天子去過一趟鐘月殿,再打聽起來,鐘月殿內的人就全部閉口不言,問什麽都說不知道。

白毓晚自一早就聽到流言,問了後宮來請安的嬪妃都說不曾親眼看見,等了一整日,禦門也沒傳出什麽說法,天子對此毫無解釋,一天醞釀下來,大家心裏早已猜測紛紛,只等著能從書昭儀那裏問出些消息來。

書昭儀原以為自己是早到的,不想入了淑華宮,見眾人比她前去的更早,四下目光齊齊投來,神色各異,皆透著好奇。

白毓晚坐在鳳位上,看著書昭儀入內,行禮請安,輕聲道了句:“平身,坐吧。”

書昭儀謝恩起身落坐,她方才坐下,便先聽夏貴妃開口:“書昭儀今日宮裏可是很熱鬧啊,許久不見的陛下和長公主一時都到你宮裏去了?”

夏貴妃一家之言,卻是問出了眾人的心裏話。

書昭儀原也是宮中最受寵的,除了中宮皇後的尊貴地位,後宮裏論起恩寵,書昭儀當屬第一,可她自福薄流產後,聖寵也是愈發稀薄,陛下許久沒再翻她牌子,但也不曾多寵幸旁人,陛下好似因皇嗣之事受了打擊,長久不進後宮。

嬪妃們不敢埋怨皇帝,自將所有不滿都落到出身低微的書昭儀身上。

皇後聽著先開口的夏貴妃,隨著眾嬪妃,也看向書昭儀:“今兒早上你宮裏的人來告假,本宮聽說是因…長公主?”

見皇後親自詢問,書昭儀從還未坐熱的椅子上起身,再次跪地:“娘娘恕罪,是妾身早起時頭暈昏厥,實在無法前來請安,不得已告假。”

皇後聽著書昭儀的告罪,眼下神色微動,她面上添了些笑,大度開口:“你自小產後,身子一直弱著,本宮豈會怪你?”白毓晚擡了擡手:“快起來,合宮裏就屬你最懂規矩,只是動不動就跪,陛下瞧見,要以為本宮欺負你了。”

書昭儀聞言,再次告罪,又連連謝恩,才被女侍從地上扶起。

夏貴妃坐在一旁,耳聽著皇後的話,腹中原還想說的話一時忍住,她垂首開始擺弄手上的帕子。

白毓晚看著坐下的書昭儀,目光掃過低頭沉默的貴妃,繼續詢問:“只是本宮這裏倒聽了些別的話,且問了你,才能安心,不然宮裏風言風語,一會說真人,一會說鬼魂的,怪是嚇人。”

白貴妃本是一直沉默,聽了皇後此話,適時插了句嘴:“敢問娘娘,您說的可是今早上長公主還魂的事?”

白毓晚聽見白貴妃遞來的話,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又看向書昭儀:“有人說長公主去你宮裏尋你談天喝茶,可有此事?”

書昭儀聞言,卻是又起身跪地:“娘娘恕罪,妾身蠢笨,病暈醒後,早上的事竟都記不得了…實不知宮裏竟還有這樣的傳言,妾身只記得醒來,見到了陛下,陛下叮囑妾身好好休息,妾身實在是病得無心去關切宮門外頭的事,娘娘若不信,不如召了妾身宮裏人,一一審問了也好。”

皇後唇角的笑隨著書昭儀的回話,慢慢平淡下去,她沉默盯著跪在地上的書昭儀半晌,面上再次生出些笑意:“昭儀這話說的好像自己犯了罪,本宮何至於因為些謠言將你當犯人審?”

“方才說過你,你這又跪下了,倒也是讓本宮為難,你既說自己忘了,便起來吧。”

“多謝娘娘…實在是妾身自責,不能替娘娘分憂,才想出了些蠢辦法,不想讓娘娘為難,妾身有罪。”

夏貴妃停了玩帕子的手,她緩緩擡眸,眼眸含笑的看過書昭儀,又去看鳳位上的假笑的皇後,心道還真是出好戲。

相處久了,她倒有些開始佩服書昭儀了,明明恩寵最盛,卻還能做到步步小心,或許這就是出身低的好處,身段面子都能舍下,整個後宮裏,也就是她,以退為進,每次都能讓同樣出身不高的皇後連賢惠大度都裝不下去。

夏貴妃端起茶盞喝了口茶,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書昭儀,挑了挑眉:“說了這麽半天,書昭儀是對長公主的事絲毫不知情了?你可知欺瞞皇後是何罪?日後若查出來你對皇後娘娘知而不報,可是要受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