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們已將文思皇後前女侍……

永嘉醒時夕佳樓內空蕩蕩的, 只有蕓香打盹守在床榻前,發覺她醒了,連忙精神起來, 從地上爬起,將兩側床幔束好, 彎腰詢問:“殿下醒了, 可有哪裏不舒服?”

永嘉只覺身子疲乏的緊, 她掌心撐著榻坐起身,依靠在床頭, 昨夜的事她隱約有些記不清了。

“本宮這是怎麽了?”

蕓香聞言一時躊躇未答, 她先跑到一旁將一直溫在爐上的藥到在碗中, 雙手捧來:“殿下,這是何院首開的方子,陛下去上朝前特意囑咐的,要奴婢看著您一定吃藥。”

永嘉看著遞到眼下的湯藥,擡手接過藥碗, 一勺勺喝起來,味道酸澀,與以往治病的藥方嘗起來大有不同。

“本宮昨夜可是暈倒了?”永嘉一邊喝藥一邊問。

蕓香點了點頭:“…是, 您暈倒可嚇壞了陛下。”

“何院首如何說本宮的病?本宮嘗著這藥大有不同。”

“回…回殿下, 院首說您是近來心思不定,勞累過度, 得好生將養著,切莫再勞心傷神。”

永嘉聽著蕓香的回答,不過是太醫們的車軲轆話,十次病九次是這樣的答復。

“本宮知道了,”永嘉也無心再追問蕓香, 她將藥喝完,欲起身下榻,卻被蕓香匆忙攔住。

蕓香攔在床榻前,見永嘉不解的神色,回神時略有窘迫,她忙低身行禮告罪,結結巴巴的開口:“是…是院首說,您需得臥榻靜養,少走動為好,陛下走時也叮囑奴婢一定得照顧好您,殿下若有什麽吩咐,只管叫奴婢來坐…”

永嘉靜靜聽著蕓香的一番話,她沉默片刻,接著將手中的藥碗遞給蕓香:“備水梳洗,再去書閣,將放在書案上那本鄭彥先生的《詞論》拿來。”

蕓香連忙接過藥碗:“是,奴婢這就去。”

***

沈邵處理完政務,便急急出了宮,直奔長公主府。

他走進夕佳樓內,見永嘉一身寢衣倚在床榻畔,榻上平放著書卷,她垂頭看著,指尖懶懶翻頁。

沈邵靜靜走入,身後跟著的姜尚宮。

永嘉察覺到動靜,一擡頭見是沈邵,又猛得瞧見他身後的姜尚宮,永嘉不禁坐直起身。

沈邵眼瞧著永嘉的反應,他走到床榻前,在她身邊坐下。

永嘉目光直直盯著姜尚宮半晌,才轉眸看向沈邵,不明他此番是何意,神色難免警惕。

沈邵都看在眼裏,他面上笑笑,欲去捉永嘉的手:“朕想著還是姜尚宮伺候你管了,你如今身邊也少不了人伺候。”

“她是你宮裏的人,朕自信你身邊的人不會做那偷雞摸狗的事,龐崇做事古板過頭,王然也犯了死心眼,竟不來稟明朕,朕也是今日才知,就幫你將人帶回來。”

永嘉聽著沈邵的三言兩語,他倒是將自己裝的無辜,姜尚宮是她的人,若非他親下的旨意,誰敢扣姜尚宮,桓兒甚至親自去找龐崇,龐崇也不肯放人,他分明是之前算計好了,事發後再用姜尚宮來拿捏她,怕是宮中盜竊之事,也是個借口罷了。

只是今日倒是難得,沈邵竟會主動,將姜尚宮還回來。

“多謝陛下,”永嘉躲開沈邵的手,她不去看他,將榻上展開的書合上。

沈邵聽著一笑,他揮了揮手,命姜尚宮退下。

姜尚宮先是看了看永嘉,見她點頭,低身退下。

永嘉和沈邵在殿中靜坐,不久蕓香端著藥從外頭推門走入。

“殿下,何院首的藥一日兩副,這副是晚藥。”

見沈邵親手接過藥,蕓香極有眼力的俯身告退。

沈邵欲喂永嘉吃藥,被永嘉偏頭躲開。

他不禁嘆氣:“聽話…涼了對身子不好。”

“臣的身子自己清楚,不過是老毛病,從前藥也沒少喝,不見效果,反倒更遭吃苦藥的罪。”

“如今與從前不一樣,”沈邵說著,繼續喂藥給永嘉,再次被她躲開。

沈邵見糊弄不過去,只得先放下藥碗:“永嘉,朕有話要與你說…你答應朕,莫要著急……”

永嘉回想蕓香與沈邵這萬般小心的態度,猜測以為自己身子出了什麽毛病,她聽著沈邵的話,倒是頗為平靜的點頭。

沈邵終是握住永嘉的手,緊緊的攥著,他面上似有笑,隱隱幾分,更多是擔憂不定。

“昨夜何院首給你診脈,說你…有一個月的身孕了,只是胎坐的不穩,需好好調理著。”

沈邵話落,夕佳樓內果然一時沉寂,他緊握著永嘉的手不放,見她怔怔不語的模樣,不禁擔心:“永嘉……”

許久,永嘉眼底漸漸生了紅,她一寸寸擡眸去看沈邵:“所以…若我不問,陛下原是沒想告訴我?”

“朕並非是想瞞著你,朕是怕你不肯…”

“我是不肯。”永嘉奮力甩開沈邵的手,她果然情緒激動,眼底蘊著的淚落下來。

沈邵見永嘉落了淚,他意料她不會情願,但見她哭,心上泛疼,他不顧她的掙紮,摟住她抱在懷裏,不住哄著:“永嘉,這是朕第一個孩子…朕不會虧待他,更不會虧待你,朕早與你說過的,朕想與你有個孩子,如今他來了,是上天成全朕,成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