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艱難險阻科目二

顧海宇比了個中指, “別說綠毛,紫的我也不戴。你不如給白大佬,我看他對假發片很有興趣。”

想到白雲間厚得能“垂簾聽政”的劉海,黃河遠露出慘不忍睹的扭曲表情, “他已經夠醜了……不必為他的醜值增加濃度。”

可不是誰戴上紫色假發都好看的, 只有c醬那麽可愛的女孩子才能駕馭住夢幻的紫色!

兩人踩著破碎的水泥往裏走, 穿過狹窄的過道,進了一道生銹的鐵門。入眼是一棟五層樓高的筒子樓, 一排過道上有七八戶人間,但除了沙沙的雨聲,便只有唰唰的洗衣聲在空氣中回響, 聽不見人交談的聲音。

黃河遠伸出手指, 揩了揩樓梯扶手, 蹭了一指灰, “這裏沒人住嗎?”

“有人,但不多。”顧海宇說,“除了窮的和懶得挪窩的老家夥,誰願意住這裏?”

反正顧海宇是不願意的。天花板和墻壁殘破不堪,隱含危險。樓道積了一層絨絨的灰,雜物隨意堆在樓道拐角,一旦發生火災,都沒地方跑。

“我小時候就住著這種人很多的房子裏。”黃河遠說。

“你?”顧海宇打量了他一眼, 有些吃驚。

黃河遠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我爸以前玩魔術的,沒現在那麽有錢。”

“那怎麽不玩了?”

黃河遠搖了搖頭,沒說話。

顧海宇也不多問,往前爬樓梯, 一絲蜘蛛網忽然糊到了臉上,輕飄飄,癢嗖嗖。

顧海宇用力抹了抹臉擋到黃河遠面前,“黃桑,你站我後面,這裏有蜘蛛絲。嘖,惡心心。”

“噫,”黃河遠面露嫌棄,“一米八五的疊詞怪好惡心。”

“死宅才是最惡心的。”顧海宇笑著說。

“爬。不用你擋我前面。我怕蜘蛛,但我不怕蜘蛛絲。”黃河遠比了個蜘蛛俠射蛛絲的經典手勢,對著顧海宇屁股咻了幾下,“蜘蛛絲只是由甘氨酸、丙氨酸、亮氨酸這些東西組成的蛋白質而已。”

“我怕。”顧海宇退到黃河遠後面,“我真的受不了蜘蛛絲糊臉上。你走前面。”

“With great power comes with great responsibility,”黃河遠一步跨兩節台階,飛一樣往樓梯上爬,“I am your spider man!”

顧海宇:“……”

到了四樓,黃河遠刹住腳步,左右張望幾下,“哪間房?”

顧海宇:“四樓只有他家,看看哪家門口灰少點。”

“這一排只有一戶人家啊……”黃河遠張揚的動作頓時收斂了,“晚上也太嚇人了,要是聽見隔壁房有動靜,是去看還是不看?”

“別看。”顧海宇故意嚇他,“看了可能回不來了。”

沒了蜘蛛網,顧海宇又行了,邊拋硬幣邊往前走,在一家門口種著小蔥的房間停下來。

“就這裏……”

顧海宇話音未落,黃河遠忽然蹦了起來,嘴巴張了張,似乎想叫,但是沒叫出來,擠眉弄眼地抓住了顧海宇的手。

四周安靜得很,顧海宇確定什麽也沒有發生,不明所以地問:“艹,你幹嘛?”

黃河遠見鬼似的做了個口型:“……窗戶。”

顧海宇往門邊的窗戶看去。“田”字形的窗戶,窗台上擺著一排花盆,上面種著紫蘇,捕蠅草,仙人掌和不知名的小野花,長勢喜人,枝葉掩映著窗戶玻璃,而在枝葉的縫隙裏,赫然有一張模糊的人臉!

在植物的遮蓋下,只能看見它的半張臉,蠟黃的皮膚貼在玻璃上,因為壓力而扭曲,唯有一只布滿血絲的眼球尤其突出,透過玻璃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們,也不知道偷窺了多久了。

像鬼!就算不是鬼,也不像正常人。

黃河遠被嚇得夠嗆,捂著臉要跑,顧海宇拉住他,“等等。”

“等個屁,這玩意兒沖出來怎麽辦?!”

“是假的。”

顧海宇松開黃河遠的手,湊近窗戶去看。

那是一張以假亂真的肖像畫,把人臉壓在玻璃上的效果畫得栩栩如生,第一眼看過去實在是駭人至極。

黃河遠壯起膽子看了一眼,自覺被一張畫嚇到很丟人,轉而敲起了門,“有人嗎?”

不多時,裏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但直到消失,門也沒有打開。

“咳,”黃河遠學著穆臨星小弟的畫風凹了個社會造型,“奶奶,我們是穆臨星同學……”

“滋啦——”

一陣撓門聲突兀地響起,不響,卻很綿長,門微微顫動著。

裏面的人在撓門!

黃河遠:“……”

黃河遠頭皮發麻,老式木門和防盜門不同,撓門的聲音奇響無比,就像在用指甲撓黑板,鐵釘刮玻璃,恐怖效果拉滿。

“這……這裏面不會關著什麽人吧?”黃河遠捂著心口,“我雖然不害怕,但是呢,我覺得還是把你家那個黑黑壯壯的司機找上來比較穩妥……”

和博覽恐怖片喪屍片的黃河遠不同,顧海宇滿腦子裝的是社會新聞。